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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从太原上车,我已在车上坐了二十来个小时,眼看就要到蓥城车站了。
车站位于蓥城背后,靠山而建,是个县城小站。为了错车,列车将在此做短暂停留,但不开车门。如果不赶时间,或者顾及安全,需到二十公里外的下一站才可下车,然后转乘汽车返回蓥城,再搭乘公交回家。但我这次回来,可谓争分夺秒,没那时间绕那么大弯子,因此,我想在蓥城站翻窗跳车。跳车虽然危险了点,但可以节约至少两个钟头,值。
中午时分,列车终于在蓥城站停下了。
不待火车进站,我便将窗户推开,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窗框,将头探出窗口,迫不及待地想跳下去。列车刹住的一瞬,我禁不住前行的惯性,身子一个趔趄,脖子重重地在窗框上担了一下,生生地疼。但我顾不了这疼,赶紧回复姿势,将行李朝站台一扔,右脚站上座位,左脚爬上桌子,身子往外一钻,右脚便上了窗台,再身子一斜,整个人便到了窗外。
站台上有工作人员,见我一个女人竟然胆敢翻窗跳车,赶紧跑来,叉着腰大声地嚷:“你不要命了啊?这么高,小心摔死你!快上去!”
上去?别说我不想上去,就是想,我现在也上不去了啊。
我双手死死地抓着窗框,两脚努力地想够地,可我人太矮,离地太高,哪里够得着?想松手,又害怕摔倒;想翻上去,又双手没力。我就像一张人皮似的,挂在车上,上不去,下不来了。急得我直想哭。
“那个女的,叫你赶紧上去,再不上去,列车可就开了,小心碾死你!”那个工作人员继续嚷道。
我正无计可施,听得工作人员嚷,忽然来了主意,回头对那人道:“大兄弟,嚷什么呀?快来帮帮忙吧!”
那工作人员呆了一呆,像是回过了神,赶紧跑过来,伸手像接行李似的把我接下地来。
“谢谢!”我双脚落地,感谢道。
“我跟你说,这太危险了!要是人没下来,火车却动了,我看你怎么死!再说,看你这一身,弄得多脏!”工作人员不领情,犹自忙着教训。
我低头看了看,见浑身脏污,像刚从脚手架上下来似的,拍了拍,拍不掉。便懒得再拍,一把抓起行李,再次道了谢,飞也似的朝出站口跑了过去。
抢出站来,我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匆匆叫住一辆的士,猫腰钻了进去。才刚落座,便又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玉树、玉竹和他们的爷爷、奶奶,应该正围着桌子吃饭。听到电话铃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放下饭碗,拿起话筒,都用不了一分钟。
我耐心地等着。
司机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室,关了车门,回头问:“大姐,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