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八条耷拉下去的、沾着血的尾巴准备往前走，却被他叫住。
「……你叫什么？」
我头也不回，胡诌了个名字，「我叫桃花。」
5
或许是因为我救了娴娘，他却对我恶言相向，宋玉有几分愧疚。
于是他不仅对我好声好气，还将我接进了府中养伤。
树妖说，宋玉如今的记忆是残缺的、不完整的。
就比如他能想起来娴娘与我相似，却记不得我从不穿蓝色衣衫。
当他看到娴娘穿着天水碧色的衣衫走来时，还夸她十分漂亮。
「娴娘，这是桃花。」他站在娴娘身边，并未触碰到她，只是爱意已经溢出他的眼睛，却没有分给我一丝一毫。
娴娘端方得体地向我道谢，她是个温婉简约的女子，说话细声细语地，走路也是碎步纤纤。
「多亏娴娘送我的玉佩，我才没被那妖杀了。」
宋玉像个孔雀，一点都不符合他那清冷淡漠的人设似地向娴娘献宝。
娴娘眼里有些害怕和疑惑，但还是掩唇笑道。「能帮上宋郎的忙就好。」
宋玉再次将目光转向我，他轻轻握着娴娘的手，笑着对我说道，
「桃花，我与娴娘下月成亲，到时候你再走吧。」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走的，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把八条尾巴露在外边的。
我只记得他执起娴娘的手温柔小意地亲吻，两人在柳树下互诉衷肠。
情到浓时，他唤了一句
「阿宁。」
我猛然回头，却与娴娘的目光相撞。
6
宋玉和娴娘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中秋佳节时。
真是好日子，我想。
我在这宋府逛了半日，依旧没找到那树妖说的关键之物。
走到湖边时，却看见娴娘背对着我站在柳树下。
她忽然转过身来，吓我一跳。
「桃花，听说狐妖都会变幻容貌？」
娴娘想看，我想了想，还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我变成了我前世的模样，娴娘好奇地围着我看了又看，还伸手摸我的脸。
我觉得有些痒，伸手拂去她的手，却不想她跌入了湖里。
「娴娘——！」宋玉焦急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他头也不回地跳下了湖里。
娴娘受了风寒，宋玉却骂我狠毒。
「你还故意变成娴娘的模样骗我，你是骗不了我的。」
我想开口解释，却被宋玉打断。
「娴娘本就为了就我落下了病根，你竟还推她下湖。」
上一世我为了让宋玉不知道我是狐女，便随意化成一个凡间女子的容貌与他相会。
没想到这便成了他痴情的依据。
我今日也不曾变幻娴娘的容貌，可宋玉不听。
我喃喃开口，「宋玉，那晚我也救了你。」
但宋玉此时却被娴娘的惊呼吸引了过去，一句也没听见。
7
狐族和道士一向势不两立，无他，我们狐族的天性就是作祟，而道士却一心想捉我们去讨赏金。
我因为救宋玉亲手斩断了我的九尾，送给树妖做交易，已经与狐族决裂，于是我如今已经无处可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