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轰隆”地一声,附近有厂房在爆破,范围波及到仓库,震得货架倾倒下来,架子上的模型铺天盖地掉落,几名下属纷纷往墙角跑,盛鸢的四周是塌陷的杂物,无处可跑,她举手护住脑袋。
危急关头,一只大手猛地一拽,把她拽出货架底下。
季时舟个子高,身板又英武,挡得严严实实,盛鸢听到零件砸在他脊背的闷响,一下接一下,紧接着,他用力一推,盛鸢撞在仓库的大门上,远离了事故中心。
一群高管和保安闯进来,冲向几乎被掩埋的季时舟。
混乱中是关靓的哭腔,“时舟,你不要管我了...”
盛鸢视线里人头攒动,季时舟手臂支撑着墙,怀里是关靓,关靓抱紧他,仰头询问他好不好,剧烈钻心的痛感使他皱眉不语。
“季总工受伤了——”保安拿出对讲机呼叫岗亭,“备车,去医院!”
“不用,别声张。”季时舟缓了片刻,在众人的搀扶下去一楼休息室。
模型的分量不重,有石膏的、木质和塑料的,可是棱角太尖锐,木头机翼戳进他肩颈,划破了衬衫,裂开的金属货架将西服割出一条口子。
随着他肌肉的扯动,血源源不断渗出。
总经理拎了一只急救箱过来,里面是纱布,碘酒棉签,止血药膏。
关靓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去卫生间清洗了。
盛鸢躬身替季时舟包扎,总经理心有余悸,“季总工还是去医院吧,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季家问罪我,我担待不起啊。”
季时舟突然抽回胳膊,单手脱了西服,丢在盛鸢的后背。
她不解,低头。
只顾着包扎,没注意胸部向下荡漾,水滴的形状从衣领一览无余。
盛鸢拢了拢衣襟,“谢谢。”
季时舟全当没听见。
“盛小姐,我来吧。”关靓清洗干净从卫生间回来,毫不留情抢了她手里的纱布和棉签。
盛小姐。
不喊鸢儿了。
盛鸢心知肚明,关靓有多么烦她。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证件,交给总经理,“季总工,我先回去了。”
他似乎没听,又似乎听了,闭着眼没反应。
盛鸢没办法了,“季时舟。”
男人终于有反应,面无表情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她垂眸,“季总工。”
季时舟流了不少血,不复平日的精气神,“回哪。”
“万利经理找我。”
他又不说话了。
“疼吗?”关靓小心翼翼擦拭着伤口。
季时舟抽空答复了一句,“小伤。”
“你流血了,怎么会不疼呢。”关靓红了眼眶,轻轻吹着,“都是男人宠女人,实际上男人偶尔也渴望女人宠爱,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只有相互给予。”
季时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盛鸢那天听季夫人的意思,关家是拆迁户,投资茅台股票又大赚了一笔,是“财运吉祥物”的存在,很多暴发户迷信,都愿意攀亲,季淮康是挑选了当地“富豪榜”、“权贵榜”的前十名,关家资产排第九,关靓捡漏儿入选的,否则没资格登上相亲名单,季家相中的背景必须有上市集团,有三代以上的家族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