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主位上的人终于被激怒,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喜不喜由不得你,婚礼定在九月初九,在这之前,不准你踏出皇子府一步。”
我看祁沅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龙椅上的人已经不耐烦的摆摆手:“祁沅,朕不想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娼妓。”
祁沅有一红颜知己,满城皆知,她名叫绾醉,是玲珑坊的乐姬,我刚回上京时,还曾偷偷去瞧过,她弹了一手好琵琶,余音绕梁。
琵琶这东西,是从蜣无那边传进来的,蜣无将琵琶捧上了神坛,可碍于两国关系,这东西在古晋大多都被当成权贵的消遣,为京都贵女所不耻。
但我瞧祁沅欣喜,恰好在喀斯时,我曾救下一个女子,她叫晓瑞,琵琶也弹得甚好。
我断断续续地跟着她学了许久,磨得指腹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时,才到了九月初九,我和祁沅,成亲的日子。
我原本打算在今日弹给他听,又自觉这临时抱佛脚的技艺到底不如绾醉,我还是不要去他面前献丑了。
后来,我偶然间听他们谈起长庆三十六年祁沅同我的大婚红妆将上京的天都染上了嫣红的颜色。
他们还说,祁沅娶了我这样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棍的女子,是倒了天大的血霉。
那日绾醉就站在玲珑坊最高的阁楼上,抱着琵琶遥遥相望。
习武之人,惯来耳聪目明,我自然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红色喜帕下,从辰时起就蒸腾而起的酡红慢慢褪去,我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衫,却在看到喜服上的褶皱时,又惊慌地松了手,捋着那起皱处一点点地抚平。
花轿进门后,我的衣袖被轻轻拉了三下,我正不知所措,耳边就传来喜嬷嬷的朗声高喊。
“出轿小娘迎新娘喽!”
我的手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拉住,我恍然才想起,这是祁沅一母同胞的幼妹,长乐公主。
跨马鞍,步红毡,欢欢喜喜拜高堂。
三叩首结束后,聆听完皇上的教诲后,我鼻腔酸涩,很是难过。
这高堂之上,没有我的爹爹。
入秋了,不知道爹爹的腿伤还会不会疼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没能送我出嫁一个人又喝闷酒……
我被送进了新房,坐在床边,呼吸吐纳之间,全然没有习武之人那样的平稳,这是我以前在练武场都未曾有过的紧张。
吱呀——
房门大开,我控制不住地身体一震。
行走间,他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在我耳边被无限放大。
我不自觉的咬了咬薄唇,心跳如鼓,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浑厚的男声。
只消一瞬,我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我本不想娶你的,我有喜欢的人了,从此以后,我给你应有的体面,这是我能给予你的全部,但你我之间,我希望,能互不干扰。”
我轻眨水眸,良久,才意识到他在等我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