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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沧坐在病床边,被蒙着的眼睛,似乎看着病床上的爷爷。
一时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我爸请来的人,只得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我爸,想问下他请来的人是不是叫明沧。
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看了一下时间,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病房里的明沧却突然扭头道:“关门。”
我只是将门虚掩着,瞥着他背着的二胡,试探着道:“您这二胡是哪里买的?”
“胡缮性做的。”明沧直接反手,将背着的二胡取下来,朝我递了递:“要看吗?”
胡缮性是我爷爷的名字。
那二胡递过来时,虽然老旧,可那六角琴筒上隐约可见雕着的细细蟒纹,与前面蒙着的蟒皮相应,整个琴筒好像就是一截蟒身,这确实是老胡家的手艺。
蒙眼、有胡家制的二胡,而且找到了这里,那应该就是我爸找的人了吧?
我看着他那和二胡一般挺直的腰背,不可能是条蛇吧?
可他说的那句“等了我二十年”,是什么意思?
我不好意思的明沧笑了笑,可转念一想,他似乎看不见,忙沉声道:“我爸和我说了,谢谢您能来。”
明沧只是沉默的将二胡又背了回去,伸手掀开我爷爷盖着的被子。
爷爷不只是后颈被咬,背上腰上都是伤口。
明沧伸手在爷爷那些咬伤的地方摸了摸,然后朝我沉声道:“可以治伤了吗?”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想着明沧看不见,又拨了我爸的电话。
可那电话一圈圈的荡纹,却一直没有接通。
“不治吗?”明沧声音发沉,慢慢的收回了手:“这些蛇不只是蛇毒,还有尸毒。胡岂易怕是也知道医院治不好,所以去想办法了吧。”
胡岂易就是我爸。
我看着爷爷流出血水的眼鼻子,他年纪大了,医生也说了,入体的毒液太多,就算注射了血清也要看他撑不撑得过来。
握着手机上一圈圈波荡的纹,看着明沧的脸,心紧了紧。
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麻烦您了。”
明沧只是轻嗯了一声,手在爷爷背上摸了摸,圈住他一个被咬的伤口,慢慢揉推。
他双手骨节分明,根根如同修竹,却又活如灵蛇。
随着他慢揉轻推,一股股黑脓恶臭的毒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我忙用毛巾包着手,抽着纸巾将毒血擦掉,脏纸巾也不敢丢地上,想着垃圾桶在门外,我忙又去拿进来。
怪的是,里面那碗馄饨居然不见了。
可当时爷爷背上又有毒血流了出来,我一时也没有再去想,拿着纸巾忙去擦毒血。
一通忙乱,等明沧停下来的时候,爷爷那些发黑化脓的伤口,明显好了很多。
明沧背着二胡,起身轻耸鼻翼,居然稳直的走向了厕所。
我估计他是闻着厕所的水汽什么的找到的,忙去帮着他开了灯。
可灯“啪”的一声响,厕所灯光亮起,我才想起他根本不用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