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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跟着她的爷爷奶奶,不挺好吗?林家所有人都是高知,潜移默化不好吗?住在我们这种煤老板家算什么?不怕把她气质养没了?”
我哥转头,用看英雄的目光看我,偷偷朝我竖起大拇指。
曾经的曾经,大姨带老公和女儿回老家,无时无刻不炫耀着知识分子家庭的优越感。
我妈一直觉得低大姨一等,不觉得膈应。
可我和我哥膈应啊,我们讨厌大姨一家,特别讨厌林知许!
只是后来……
他爱上了林知许。
我妈眉眼间全是失望,声音蓦然尖锐,后面几个字仿佛劈成两半——
“寒露,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辈子的许多记忆,如雪花般飘来。
无数个瞬间,我妈一声叠一声的“寒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像一个个魔咒,把我紧紧套住。
我整个人陷入应激反应。
我妈还在叨叨叨:
“你是不是觉得妹妹成绩好,才艺多,怕被她比下去?”
“我给你们讲喔,越是这样,越要努力!”
“等妹妹来了,你们不许欺负她!她没有爸爸妈妈,你们以后多让着她!”
……
我脑子里嗡嗡嗡的,我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被恶狗撕咬的记忆袭上心头。
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我仿佛坠入地狱。
蜷着身体,冷汗大滴大滴往下落。
好疼,疼,救救我……
“寒露!”
“宋寒露!”
“寒露……”
有人拉开车门,有人使劲摇晃着我。
外面阳光太甚。
我看得见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看不见人,有羽翼从眼帘划过,世界关了灯。
3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消毒水的味道清晰可闻。
我哥坐在旁边打游戏。
见我醒来,笑嘻嘻放下手机,朝我挤眉弄眼。
“你可以啊!车开到半路都被你逼回来了!你哥我啊,被你吓惨了,你浑身是汗,一直抖!”
“你说,你有这演技,早点演不好吗?多演几次!看咱妈还说不说接林知许?!”
我说:“我没装。”
我哥不信:“得了吧?医生检查过了,说你身体没事儿!”
我确实身体没事儿,是心理有事儿。
“咱爸妈呢?”
“一个缴费,一个等报告。”
我“嗯”了一声,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把接林知许的事儿搅黄了!
我上辈子的所有不幸,都来源于那个女人。
她抢走了我所有在意的东西:
亲情,友情,爱情。
以及,生命。
那场支教,是她精心设计的圈套。
我听到她给绑我的山民打电话,教他们怎么怎么做,给他们多少多少钱。
重来一世,我要把所有不幸,扼杀在摇篮中!
可我还是天真了。
就在我躺在病床上的第二天,我妈包了辆车,从省城接来林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