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老聂回去以后没多久就睡了,可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这一幕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最后我不得不痛心的承认,自己就是无能。我就不应该挑事,老陈他们会选择时机,甚至老板娘也有解决这种场面的办法,我的愚蠢举动害了大家。如果不是老陈在后面拽了我一把,在手术室里的应该是我。羞愧与自责一波波涌来,把我淹没。
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老陈被缝了三针,同时被大多数人捧为英雄。9班传来消息,第二天深夜,大家睡了以后,在会议室,“老区”和中队长大声吵骂起来,一向和气的三区队长则吼着叫教导员“闭嘴”。
老陈奉命住院一周,每到中午和晚上,都有人络绎不绝的去看他。
“这下老陈可美了,有小护士泡了。”张宏笑着说。
老陈也洋洋得意,跟我们讲卫生所的各种“秘闻”。比方说,一位学员突然晕倒,被诊断为缺钾,打个氯化钾就好。可护士找了半天竟然发现输液管用光了,无奈之下倒在一个大海碗里,对学员说:“你慢慢喝了它。”
还有26中队一个学员来看牙,一张嘴,工作不久的牙科医生就很激动——从来没看过这么多完美的蛀牙。他左边钻钻,右边钻钻,然后擦擦汗,哎呀,你用哪边嚼饭呢?
“我给你开一个周的病号饭吧。”这是牙医最后想出的办法。
老陈的房间里总是人欢鬼笑,还有不少女生来看他。以至于有人开始羡慕了,遗憾自己没去挨一下子。
“听说你也去打了?”有一次在病房里碰见了同系的几个女生,张洛伊问我,她的态度已经友善多了。
“阿迪很厉害,没有他我就跑不出来了。”老陈开心的说。
张洛伊怀疑的看了看我。
两周以后,老陈气色良好的回来上课,脸色甚至还白净了些许,白天老老实实上课,晚饭后就兴致勃勃的投入到了拱猪大战中。
大家对我的角色一无所知,可我实在无法压制内心的歉疚。看一局终了,我在人群外拍了拍他,老陈会意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我们俩一前一后的来到楼后面有遮雨棚的健身场。
我坚持要再看看老陈的伤疤,老陈不太情愿的摘下帽子,给我看了看,已经被头发盖住了。
我结结巴巴的向他表达了我的歉意。
“阿迪你是好学生,和我们不一样。”老陈轻声说,“这种事你以后记着,一个人别冲动,你没打过架,有老陈在,绝对不能让你吃亏。”
表达真实感受的时候,男人的语言往往都是干巴巴的。我发现无话可说,就点点头,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俩突然紧紧的拥抱了三次,一、二、三。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兄弟,一辈子。”老陈显然很感动。我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