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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人自认憎恶那时一昧讲和、舍城赔款的无能皇室。
想着这些事,陆夜华将婚书放了回去,冷着脸叫来门外的周述:“派几个人,暗地里看着郡主,若有异动,随时向我禀告。”
周述依言照做:“是。”
夏初嫣回屋就先喝了碗夏茶,驱驱寒气。
她解开身上的斗篷,屋子里还烧着地龙,即便是倒春寒的天气也不太冷,她坐在镜子前,看清楚了下巴上的掐痕,心头恼怒。
陆夜华下手可真重,短短片刻,就掐红了她的皮肤。
宜春瞧见郡主脸上的痕迹,低呼了一声:“郡主,这是怎么弄得?”
夏初嫣叫她拿来香膏,在红痕处抹了点香膏看着似乎好上了一些,她扯了谎:“我不小心碰到了柱子。”
宜春并未怀疑,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郡主,您早上出门之后,岑家的嫡小姐让人给您送了帖子。”
“岑澜?”
“是。”
“我知道了。”
岑澜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喜欢陆夜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岑澜的父兄在朝中势力不小,正二品的大官,他的兄长如今在监察院里办事。
她和岑澜原本关系还不错。
她以为岑澜也是真心将她当做姐妹,其实岑澜待她好,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接近陆夜华。
当年,岑澜经常在她耳边说陆夜华的坏话,有意无意将他形容成万分不通情达理的蛮横之人。
野心勃勃,迟早要篡位。
这也渐渐使得她愈发讨厌陆夜华这个表里不一的冷面阎罗。
夏初嫣那时快要和陆夜华定亲了。
郡王府同淮安侯府私底下已经在商量着婚事,岑澜请她去踏青赏花,她却不小心被人推进了湖里。
连推她的人都没看清,一头栽进湖水中。
那池湖水,好似幽静的深渊。
她在湖里挣扎许久,逐渐没有了力气,身体缓慢沉了下去,以为快要命丧黄泉时,却被一个男人救了出来。
可惜那个男人并不是陆夜华。
而是恰好经过的宋砚璟。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潮湿的布料贴着身躯,曲线都瞧得清清初嫣。
岑澜恰好这个时候带着人急匆匆找了过来,众目睽睽,场面实在难堪。
她名声尽毁。
风言风语传得难听极了。
虽说后来陆夜华还是写了婚书,上门提亲。
但夏初嫣已经不想嫁给他,就叫父亲主动退了婚,因此才被陆夜华记恨上。
皇叔因为此事,特意将她父亲调去了前线。
几个月后父亲战死沙场,尸首不全。
母亲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也跟着去了。
这辈子,夏初嫣不会再信岑澜说的一个字。
她想了想,片刻后吩咐道:“宜春,你去回了岑府,说我这几日要在家中养病,无暇赴她的春宴。”
“奴婢这就去办。”
既然岑澜喜欢陆夜华。
那就成全她好了。
窗外的雨势逐渐和缓,夏初嫣支起木窗,往外看了两眼,雨过天霁,雾色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