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府，我更衣沐浴完，老太太就传话叫我过去。
就见姜柔一袭素裙，袖摆搭在眼睑下泫然欲泣，立在老太太的身侧。
老太太严厉质问我：“宁娘，听说你把柔儿推下山崖，柔儿险些死于非命，你想加害于她，是不是？”
老太太显然气得不轻，把拐杖杵得梆梆响，“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姜柔不失时机落下一滴清浅的泪珠，老太太心疼坏了，把她搂住哄了两句。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姜柔添油加醋对老太太说的。
“祖母，您别气坏身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姜柔弱弱地看我一眼，就往老太太怀里瑟缩得更紧。
我是踹了姜柔一脚，可那是她自找的，那是我和她之间的私怨。
魑妖已被我除掉，小妖见她从天而降立刻受惊到处逃。
她怎么可能有事，顶多沾了一身腥臭的妖怪血。
“你这孩子，宁娘想害你，你还为她说话。”老太太责怪姜柔太心善。
我问：“祖母，我为什么要害她？她说什么您就信什么？”
老太太对姜柔的人品深信不疑：“因为你妹妹比你柔美，乖巧，你看不惯她受宠就欺负她。”
“平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泥人都有三分性。”
“岂能叫你整日地欺负人了？这次听说柔儿都成了血葫芦，我怎可不为她做主！”
我实在想不出我平时怎么欺负了姜柔，更不知道姜柔给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
老太太便举例，她曾赏过姜柔几样好东西，后头全让我霸道地抢了去。
这难道不是明晃晃的欺负？
翡翠耳环，莲台玉钗，连丝光锦的料子，都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脑海中不断搜罗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什么耳环玉钗，都是姜柔声称自己用不上，主动送给我的。
衣服料子也是她自作主张，送去外头裁成我码数的成衣，再直接送到我的手上。
我也没当回事，随手戴戴，随便穿穿。
我压根不知道是老太太赏她的，又何谈抢夺？
“祖母，我又不缺好东西，犯得着去抢姜柔的？”
“你瞧瞧你，连句‘柔儿妹妹’都不叫，柔儿可是一口一个‘姐姐’地喊你！”
“……”老太太的关注点总让我猝不及防。
原来姜柔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默默地把老太太拉到了自己身边，为她撑腰。
老太太不知内情。
我自知一时间难以辩解，任由老太太责怪的话落在我身上。
没想到此事还惊动了我的父亲姜太尉。
5
他一落座，姜柔便先我一步，跪下恭恭敬敬喊了声“父亲”。
姜太尉微微点头，让我们两个起身说话。
姜柔撩起袖子，上面青紫交加的伤痕触目惊心，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上去的。
“父亲，都怪我不好，是我的身子太弱，不禁摔，跟姐姐不相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