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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那棵荔枝树在风雨中飘摇,碎花散落一地,被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脚尖蹍过,最后被大雨冲走。
悲惨人生总是和晦涩风雨交织,真的很应景。
可就算最终拿不到证明,迟信厚也不是自己的监护人,没有资格给自己议亲。
“我不答应。”
迟信厚突然讥笑出声:“大小姐觉得我不是您的监护人?没资格给您议亲?”
他表面上还维持着以往对迟音的尊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下个月才成年吧?”
迟音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他。
他宽厚的脸上彻底爬满阴险底色:“老爷子不愿意养你,按照迟家族规,你要由族亲抚养。”
他看向最后进场的祭拜人群,“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小女儿了。”
迟音如遭雷击,木木地站在原地。
匆匆提上日程的弃养流程,原本应该在下个月后,以至于她从没想过迟家族规。
并不合规的迟家宗族,三教九流遍布,有的是手段。
迟馨伸手摸了摸迟音的脸,“我从小最羡慕你这张脸了。”她眼里的笑慢慢化成冰,“赵程对你的脸蛋很满意。”
“谢谢你拯救我,我未来的小妹妹。”
迟音狠狠拍开她的手。
她无所谓地扯扯嘴角:“爸,我去给许恒打个电话。”
迟信厚脸上挂着满意的笑,目送她出去,然后回头死死盯着迟音。
他的颌面左右横移,骨骼嘎吱作响,声线阴沉着给她下最后审判:“迟家我势在必得。”
“而你,必须要做迟馨的垫脚石。”
养父去世的时间正好卡在她成年之前......
迟音后知后觉,寒意从头顶泛到四肢百骸。
看来这局大棋迟信厚谋划已久,她和迟馨都是他夺权的棋子。
祭拜的人离开,灵堂内只剩下迟信厚一家和族亲。
迟音的命运已定,只需要走个过场。
她盯着渐缓的雨幕出神,原来至深的绝望以后是平静。
没想到辛苦那么久,还是只有死,才能逃离这里。
如果她死了,赵程一定是个难解决的***烦。
迟信厚不知道她的性格刚烈,自然也不知道她为了自由都做了什么,又能放弃什么,所以才设计她做至关重要一步的棋子。
可是,鱼死网破,谁不会。
她松开指甲,放过手心通红的软肉。
反正身体也不好,平平淡淡地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迟信厚往前走一步,彻底把遗像挡住,他终于站在了养父前面,志得意满。
他面上悲恸:“迟总走的太突然了,留下孤女无人照看,我作为堂哥,愿意代为照顾,还请大家成全。”
腐烂的宗族内部完全被利益驱使,他们现在变成了堂伯父的狗。
“您愿意照看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们有现成的律师,换监护人都是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