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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说话,他反而牙尖嘴利起来:「我听说附近有一个怪人,专门在下雪天抓像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抓到以后,拿蘸了盐水的鞭子抽百十下,等浸入味了,再拿来喂豺狼。」「阿梨妹妹,你听到脚步声了吗?还有风雪中的铁链声,哗啦啦,哗啦啦。」我缩成一团,疑心外面的风声中当真有那些怪声。
眼角发烫,我忍不住啜泣:「都怪你,我死了也不要放过你,把你碎尸万段。」「怎么又怪我?」我一见他事不关己的模样更加委屈了,把我这些天被冷遇的经过连哭带骂地统统吐露给他。
叶兰舟听得发笑:「客人和自家人总要有区别的,还有,我可没有冷遇你,我巴巴地上赶着,你总是一见我就生气。」「我们有婚约,成了亲,往后这可要怎么过日子?」是啊。
我和他从一出生起,便牵好了红线。
我的名字,虞梨,便是叶伯父取的,虞梨,郁李,是棠棣别称,取自棠棣之华,意为兄弟情深。
阿爹为文,叶伯父为武。
他们曾立誓,要以此身护佑大周百姓。
我沉默下来。
叶兰舟无奈地笑:「我方才那些话是诳你的,你踩着我的肩,试着能不能爬上去求救,天已经黑了。」又是一番折腾,我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大声喊叫着叫人来帮忙,眼看着远方的灯火一点点地挨近,我叫叶兰舟的名字,他却不理我,我想着方才鼻尖嗅到的血腥味。
带着哭腔又喊了几声,他还是没有回应。
我一狠心,趴着冰洞的边沿又跳了下去。
「叶兰舟?」我抖着声音叫。
这时一团火星从虚无的黑暗中爆开,映亮了叶兰舟如画的眉眼。
只是这凤眼却弥漫了浓重的雾气。
他独自一人,眉眼深寂,身影孤独,仿佛全世界已将他抛弃。
我才发现,叶兰舟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
他举着手里的火折子,挑了挑凤眼,嘴角荡着弯弯的弧度,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叶兰舟,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你又跳下来,莫非少年慕艾,看上我了?」
我怔怔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耳边只有胸膛里愈急,愈急的心跳声。
他看着我,似乎也怔了怔,正要说什么,却重重地向我倒来。
我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的……
血。
这时,阿爹终于带人搜寻到了这里。
叶兰舟以身为垫护住了我,却浑身受伤,不仅脖颈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的肋骨更是断了几根,差点插入心肺。
他昏迷了几日,我便在他榻前跪了几日。
叶兰舟醒来的时候,我哭得泣不成声,执着他的手,发誓一定会待他好。
我也说到做到。
阿爹阿娘都说我转了性子。
就连小婉也吃醋,觉得我待叶兰舟同她一般好。
我窘迫得红了脸。
叶兰舟倚树而立,一展折扇,熏风拂过,发丝与发带共舞:「那是自然,阿梨可是与我有婚约。」彼时,天朗风清,春光明媚,梨花纷纷落下,我们三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