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屏风外，看着那打到纱上的妙影。朦胧光线里，那身影晃了几下，极小的声音响起。
萧沉不由自主地走进去，心里头泛起几分担忧，愈发难以控制。
从他的视线。一眼看出了沈墨的整张脸和完整的上半身。那个女子的牙尖正叼着一个小木塞子，那药粉撒了几次都偏离了伤口所在部位。
那个女子的额头已经浮起一排细密的汗，连那张脸也染了不健康的白，在暖色的光晕下犹为明显。
萧沉见状，赶忙转过身往外走去。
“过来上药。”沈墨将视线转过说，她并没有去遮掩什么，说话时语气淡淡，听不出其中的情感。
那像是抹了一层雪的小手嫩极，此刻托着一个瓷白色的小瓶，瓶口的小木塞是深褐色的。
萧沉小心地接过，这时才瞧见那女子肩胛处有一道伤口，正猛烈地淌血。
沈墨褪下袍服缠到腰部，那腰是极纤细的，整个背面如同品质上好的绸缎，平整细滑找不到一丝瑕疵。
刚刚浴洗过的人，肌肤的模样变了不少，隐约可见两个翅膀的形状盘踞。
那过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背，甚至有一部分躺到被面上。
许是女子的那长的过大，哪怕萧沉在身后都能看到不小的轮廓，润极的弧。尤其是沈墨用手将自己的发向上提起时更加明显。
大功告成之后，沈墨提起袍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入袍服的包裹，再无一分色彩。
“为什么不睡觉，半夜跑去湖边?”沈墨转过头问话。
直到这个时候，沈墨才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我睡不着。”女子身旁的人垂着脑袋答道。
沈墨看了萧沉许久，轻声问：“都这样?”
“嗯。”
萧沉直勾勾地对上沈墨的眼，又匆匆移开。
沈墨这个时候想起：她可能确实是太忽视他了。不过也很奇怪，孤独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孤独吗？
“以后我带你出去。”沈墨的眼中似乎有光一闪而过，认真地说。
“你回去吧。”沈墨下了逐客令。
自从那之后，沈墨就极少离开潮汐峰。若是离开，也会带着萧沉。
一起去斩杀大妖、前往极北之地观海、去枯寂的无人岭。
不出去的时候，她让徒弟多煮一份饭，享受放松悠闲的时光。
……
此刻，两个人依旧在寒泉边上，周身没有一点声音。
萧沉将视线投到前方的师尊身上，久久不语。
“回去睡觉。”沈墨最终起身，率先走到了前头。
没走出几步，女子顿了顿步子，道：“以后别缩到被子下，看不到的。”
“嗯。”萧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这个点不早了，天空似乎白光要冒出来，顶替所有的黑色。
两个人回了屋，一时无话。
“记得起早点，明天酿酒了。”沈墨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人，喃喃道。
“知道。”萧沉睁大自己的眼，望着黑色的纱帐顶，有些犯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