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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晕在地上的姐姐,倘若今日不将带回爹娘该是什么脸色,她自然明白顾青如不是什么好人,自顾自的带走姐姐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督主,小女姐姐身子孱弱,可否让…”让什么呢,她都想称自己为奴婢了,一点点颜面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顾青如扫了眼,赏了一句:“她去,你留下。”
“谢督主。”青棠狠狠磕了个头,揣摩着顾青如的神色,跟在他后头。
天冷。
顾青如穿了件玄色大氅,青棠看不出里头是否沾了血迹,她衣衫浸透鲜血,也分辨不出这腥甜是自己身上的还是顾青如的。
“去给她换件衣裳。”顾青如一坐好,挑剔的毛病就出来了:“脏的跟花猫一样。”
“姑娘,姑娘,暖暖身子。”
木槿叫了她好几声才将走神的青棠叫回来。
腊月的针线活不好做,便是碳火伴着以青棠极端畏寒的身子来说照样是难挨的。
她放下针扭动腕子,活动脖颈时有骨头咯吱做响的声音,整个身子都不大痛快,也没了喝茶的兴致:“罢了。”
她叹口气,叫人将东西撤下被木槿扶着靠坐在软榻上。
“姐姐可好些了。”
木槿没说话,沉默的候在一旁。
青棠偏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头还有刺绣走神时留下的印子。
外头阳光正好,隔着窗户也能觉出些许温度,青棠往外头深深地看了眼,觉得自己冷极了。
“木槿,拿床小被来。”
她不知道那日后文如何,只晓得等她随顾青如指的人换完衣裳前去时,已经是空荡荡的。
若不是庭前还有未曾打扫的血迹,都能让人恍惚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一个人在那儿立许久,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居然活下来了。
穆青棠还以为事情结束了。
可那么多千金小姐都看见东厂头子对穆青棠说话了。
第二天满城传遍了一个四品文臣的女儿被东厂厂督瞧上的消息。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最后化作一张张拜贴送入穆家。
连圣上都下了旨。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把她当做件礼物送上门去。
“木槿,你说,我真的要嫁给他吗?”
其实旨意上没写明是哪位小姐。
可除了自己,姐姐穆漓月接连两次被他吓晕……穆夫人怎么舍得送姐姐去。
一个女儿就能堵住悠悠之口,何必断送两个的前程。
青棠抱着小被,整个人埋在里头。
自母亲去了姐姐的院里,而不是她的,穆青棠就懂了。
她忍不住怨恨母亲,又对姐姐失望至极,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她咬着嘴角嘲讽自己:就算在家里,你也只敢偷偷抹眼泪。
青棠哭了没多久便抬起脸叫木槿打水。
温热的毛巾落到脸上,青棠浮躁的心思也逐渐冷下,她看了眼外头问:“几时了?”
木槿绞干帕子,一面替她擦脸,一面答道:“差半个时辰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