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思忖了半天,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对高德明开口,只好又放下电话,紧锁着眉头仰望着天花板。对于他来说,如果抓不住这次“转正”的机会的话,再往后就越来越没戏了。俗话说,一步赶不上,步步都落后。毕竟还差俩月就四十岁了,四十岁再上不到正处,以后的机会就很渺茫了。四十岁,对一个仕途上的男人来说,就像冬夜里的这场雨,有一点琐碎,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冷清,也有一点残酷。
这时候,李战像个幽灵一样悄悄地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竟然都没有察觉。李战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突然的响声把纪建国给吓了一跳,身体腾地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过了好些时候才缓过劲来,赶紧抬头看了看门外,面带愠色地责问她:“你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就进来了?”
李战嘿嘿地笑了笑说:“处座这么胆小啊?不会是趁着吃饭的空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她把身体往前凑了凑,神秘地说,“哎,我是过来告诉你个事,中午你刚走不多一会儿,我就看到宋处进了老大的办公室,两个人在里面待了好长时间,宋处才一脸春风地出来,回他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就和老大一起走了。你说,宋处是不是也想趁这个机会再往上爬一步?”
纪建国听到这个消息心猛地一沉,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抬头看看李战说:“他爬不爬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事也不是老大能决定得了的。别大惊小怪的,万一这话传出去说李战是我的间谍,搞得大家都很被动。”
“嘁!”李战咧了咧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别装了,全处的人谁不知道你现在到处忙活?”
“别听他们胡说。”纪建国欠了欠身体说。
李战一语双关地说:“实际上我是从内心希望你能上去,如果你上去了,我也就有奔头了,也算这两年没有白跟着你这把老茶壶混!”
纪建国懒懒地答道:“那你就等着吧。”
“我当然得等着了,我已经等了两年了!”李战愤愤地说。
李战是那种典型的布尔乔亚式女人,小资得一塌糊涂,特别喜欢玩情调。可是“情调”这个玩意就像养了一个宠物,玩得好那是一种心情,玩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情调给狠狠地咬一口。李战大概就是如此一个人,从大学里就开始谈朋友,处对象,谈了几年后,终于即将走进婚姻的殿堂,男朋友却突然跑了,失踪了,不见了。两个月后,听说和一个姓倪的富家女结了婚,之后便没了音讯,据说是跟着这位倪家小姐去了美国。可过了两三年,前男友却又回来找她了,痛哭流涕地向她诉说自己婚姻的不幸,结果还没等两人再修复起这段情缘,突然有一天早上听说,那个始乱终弃的前男友不明不白地死了。这对她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就四处探听他的死因。后来听公安局的一个人说,前男友的死,表面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场意外车祸,可是经尸体解剖发现,死者血液中不仅含有大量的酒精,而且还有足以致人死亡的毒品成分。这事听上去很蹊跷,比如如此高的酒精含量,别说开车,就连意识都没有了,所以可以肯定地说,这起车祸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肇事案。况且李战心里更清楚,前男友酒精过敏,基本上属于滴酒不沾那一类人,就连警察在第一时间里都怀疑,这起案子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婆倪小姐。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起案子最终都没有任何结果,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