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前今日闭店的牌子我已经挂上了,所有镖车的箱子,各位道友已经腾好了。”桃夭向龙吟和白予墨说道。
龙吟闻言,向院中的众人抱拳行礼:“辛苦各位。”
院中小道们也纷纷施以回礼。
“请各位进堂。”龙吟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找到与自己身形相近的镖师,脱下他们的衣服换上,再用柜台后的麻绳将其绑缚。”
在龙吟的声音中,道士们鱼贯而入进了大堂,沉默地在堂内逡巡,寻找与自己身形相似的镖师,再蹲身解开对方的扣子。
堂内一时只有窸窸窣窣地走动声。
白予墨也伸着脖子来回走动,左瞧瞧右拣拣,寻找着衣服合身的镖师。
龙吟倒没有挑拣,径直在离自己最近的林三跟前蹲下,上手就解他肚腩上的腰带。
这时她注意到,身侧的桃夭却没有动,于是询问:“你不去找衣服?”
桃夭支支吾吾还未开口,于牧就从门外窜了进来:“她斯斯文文的,勒种扒男人衣服的活路哪儿干得了?”说着于牧就殷勤地对桃夭一笑,“我来帮你!”
“我不要……”桃夭当即拒绝。
但她的话被于牧打断:“那个人矮,你穿肯定合适!”说着于牧已经如猴一般窜了出去。
想说的话没说,还被于牧说矮,桃夭气得粉脸圆鼓鼓的,恨恨瞪着于牧的背影。
但龙吟对她这细微的心思全无觉察,还关切道:“你也跟去看看?要是不合适,也好及时换一个。”
“龙姐姐,我想……”
桃夭话说一半,一声急喝从后院传来。
“你们都在干啥子!”一个肩挎着木箱、手拎藤箱的白衣公子冲进大堂,“停手!都停手!”
白衣公子名叫李润居,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是锦城里的头号名医,人送外号“玉面医圣”。光看这外号也知道,比他医术更出名的,是他的皮囊。他生得姿貌端华、眉目如画,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交领宽袖,着在他身上便犹如飞仙下凡,粗麻布衣也能穿出锦绣华服的气韵。
此时,他一张天上有地上无的俊脸,被焦急笼罩:“半数人身上都有飞爪,如果随便拔掉会伤到筋脉,轻则伤口溃烂不愈,重则后半生再无法习武。”
他这话一出,满堂的小道士们全都停了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低头看看身前的镖师。一时间无人说话也无人敢动,生怕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害了面前镖师的一辈子。每个人都姿势各异僵在原地,一眼望去满堂尽是“木头人”,场面怪异可笑。
“你少在那儿吹毛求疵!”白予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这些人身上的飞爪,尽是她用剑格挡所致,如今成了李润居所指责的对象,她自然心有不服,反驳道:“他们用飞爪下死手,我没伤要害已经仁至义尽了。”
“让人生不如死,比取人性命更可恶。”李润居直视白予墨,声音虽是温柔平和,但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