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菊低下头了，小声说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太太身子不好，我想去厨房拿点菜，好歹给太太补一补。今天进了厨房，见案桌上堆满了鸡鸭鱼肉，我没想要好的，只说要一点猪肉，却被人骂出来，连蔬菜也不让我拿一点。大小姐，咱们三个人，明天就要断顿了。”
安灵儿心里一凛，忙掏出一块大洋，递给竹菊：“竹菊姐姐，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咱们院缺什么，你上街买就是，别去找他们要了。”
竹菊却像烫了手似的把手缩了回来，失声说道：“大小姐，你哪来的大洋？”
周淑慎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灵儿，咱们再穷，也不能去拿别人的钱，知道吗？”
安灵儿哭笑不得：“母亲，竹菊姐姐，你们想哪儿去了。这钱是我给人家治伤，人家给的诊费。”
竹菊这才舒了一口气，接过大洋，欢喜地说道：“太太，没想到大小姐大难不死，竟然因祸得福，有了一身的本事，咱们院以后可真的有盼头了。”
“唉，只可惜灵儿是个女孩子，要是个男孩，倒还可以继承咱们周家的衣钵，把周家医馆传承下去。”
安灵儿拉着周淑慎的手，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母亲，这个世道早变了，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能做，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周淑慎搂着女儿的瘦削的肩膀，感慨道：“你有这志气，母亲很是安慰。只是我一把年纪了，过不过好日子倒也罢了，只要你能平安顺遂，我就是死也暝目了。”
竹菊拉了下安灵儿的衣服，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小姐，今天二小姐和四小姐在煦湘院吃了亏，会不会来报复啊，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就是有多多，恐怕也抵挡不住啊。”
安灵儿点头说道：“安澜是不肯吃半点亏的人，安曦最有心计，今天两人来不但没捞到好处，还吃了亏，回去以后，一定会来报复。多多虽然凶猛，可他们这次来，一定准备好了对付多多的手段，咱们是该作些准备了。”
竹菊担心地看了周淑慎一眼：“太太身子虽然好些了，可还是太弱，哪里经得起这些。要不，咱们去求老爷或老太太吧，只有他们才帮得了我们。”
安灵儿摇了摇头：“如今这种局面就是他们纵容造成的，他们要是肯出手的话，安澜和安曦也不会在煦湘院如此胆大妄为了。我和母亲以前求过父亲多次，问题没解决，得到的却是安澜和安曦更凶狠的报复。”
“那怎么办呢？要不，咱们回太太娘家躲几天，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回来。”
周淑慎想了想说道：“还是灵儿跟竹菊去外婆家吧，要是我们都走了，他们一定会找周家要人的。我留在这里，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他们的目的不外乎是那些东西，让他们拿就是。等过了这一阵子，你们再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