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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钱包里少了一百元,便认定钱是我偷的,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为了填上这一百元的窟窿,我被母亲强拉去剪掉头发卖了二百。
后来弟弟大摇大摆地用偷来的钱买零食,他们却直夸他机灵。
「一百块换了二百回来,还是我们耀祖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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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进教室时,班上的同学先是哄堂大笑,随后不少人后知后觉地闭了嘴。
我的头发被剪得极短,贴着头皮,却又长短不一参差不齐。
脸上还挂着不少伤口和淤青。
班主任怀疑我在学校受了欺负,皱着眉要给我家长打电话。
思虑良久,我说出了一个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外婆赶到学校时,天已经半黑了。
她没有手机,卖完废品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到家。
在座机上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后,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佝偻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班主任向她说明情况后,她一言不发。
只是伸出粗糙干枯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娃啊,跟外婆走吧。」
我跟着她回到了那座山里的小房子。
破败木门旁贴着的红色对联几乎褪成了白色,风一吹便哗啦啦地响。
外婆用掉仅有的两个鸡蛋,为我煮了一碗长寿面。
我麻木地吃着,眼泪却糊了一脸。
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第二天,外婆带我去集市上买了一顶假发。
皱巴巴的塑料袋一层套一层,里面是她卖废品攒下的钱。
五十三元五角。
她没有一点舍不得,只是疼惜地将假发戴到我的头上。
「娃受苦了。」
我鼻子一酸,双眼不受控制地泛红。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
曾经,我对外婆的印象都来自父亲口中。
他大骂外婆不要脸,阻止妈妈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愿意出席他们的婚礼。
为此他怀恨在心,十多年来没有去看过外婆一次。
妈妈也听信他的话,认为自己的母亲并不爱她。
直到初三,我总共见过外婆两次。
一次是妈妈生病,外婆杀了自己养的鸡要来照料,鸡留下了,人却被拒之门外。
一次是家里装了座机,外婆顶着烈日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妈妈她的号码,却连一杯水都没得到,口干舌燥地原路返回。
那张写着号码的纸也被爸爸愤怒地丢进垃圾桶。
我瞥了一眼,那号码很短,很好记,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周末,我陪着外婆去捡了废品。
塑料瓶子最值钱,可以卖七毛一斤,其次是纸箱子,一斤能卖五角。最不值钱的是废铁,两分一斤还经常被人嫌弃。
外婆却不挑,她什么都要,沉重的蛇皮袋子里装满了她视若珍宝的破烂。
一天下来,差不多可以卖十块钱。
外婆将这十块钱放进我的手中。
「娃啊,在学校好好吃饭,不要怕花钱,外婆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