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日稍稍一愣，就想起来了。
燕自在还让自己帮忙去查使徒档案，但因为王威的事件，自己被紧急召唤，一直忙到现在，也没询问过玛奇亚。
柳旭日老实道：“狂屠者的事情，我还没有问过，但听起来，你似乎有了点新的进展？”
“不小的进展。”燕自在道：“我昨天走访了远洋国际海运公司，那帮家伙不是一般的嚣张，我亮了身份想询问一些事情，也不管什么问题，全都说不知道，甚至公司都不让我进，直接管我要搜查令，还跟我说老总出国了，我出他姥姥的国，他们老总昨天早上才接受记者采访，谈论公司即将新建的一个码头。”
柳旭日笑道：“你这不过是吃亏后的意气用事。”
“不是意气用事。”燕自在小声道：“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排斥警察，也不至于那么不客气，比如你在路边停车，因为时间较长而引起了警察怀疑，他们对你盘查，让你出示证件，你肯定会觉得不耐烦，但你不会把不耐烦表现出来，因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柳旭日道：“你这属于感性推测。”
燕自在道：“所以，我让林小小帮忙，查了查远洋国际海运的档案，这么大的公司肯定有备案的，结果林小小竟然无权查询，然后我就让她帮我入侵了一下对方的公司网络。”
柳旭日赶紧把燕自在的嘴捂住道：“你疯了？”
燕自在将柳旭日的手拨开道：“被人知道才叫知法犯法，再说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没错，对方的公司网络不光用私自架设的防火墙，而且采取了加密系统，这套加密系统是没有在相关部门备案过的。”
柳旭日道：“这种程度依旧只能算推测，对方毕竟是大公司，总有些商业机密的，所以才采取了一些额外手段，甚至连犯罪都无法构成。”
燕自在道：“所以，我打算晚上再跑一趟。”
“你别乱来。”柳旭日道：“你现在可是警察。”
燕自在道：“对啊，所以我查一下许建业曾经工作过的厂房，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柳旭日叹口气道：“你是不是想说，追查使徒的线索，也是我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
燕自在笑着拍拍柳旭日的肩膀道：“我晚上去找你，老地方。”
燕自在说完就自己跑了，留了麻烦的问题给柳旭日。
柳旭日叹口气，立刻贝克大街2号，喊车回到特勤科大本营。
苏沐不在，玛奇亚也不在，只有戴安琪坐在柜台里，捧着一本《圣安东尼》看着，对于柳旭日进门，一点反应也没有。
柳旭日早就见怪不怪，打电话给玛奇亚，对于狂屠者的事情，柳旭日觉得还是应该跟玛奇亚说一声，无奈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等到傍晚的时候，柳旭日起身离开杂货铺。
……
燕自在说的老地方，是一间机修店。
“柳老大。”柳旭日还没有进门，汪镇就笑着打招呼道：“那么有空？”
林小小从店里探出头道：“燕自在的事情吧？”
汪镇跟林小小，两人是柳旭日同届的同学，同时也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毕业前夕，在KTV聚会时，两人都有到场，并且两人算是公认的夫妻档。
这间机修店则是汪镇父亲的，但他父亲腿脚不好，好些年前就不干了，本来想让汪镇接班的，但汪镇考上了军校，便就此作罢，好在汪镇父亲带出的徒弟不少，足以应付的来，而且，汪镇也时常回来帮忙。
柳旭日朝着林小小招手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林小小的脸顿时红了，跺脚道：“瞎说什么。”
汪镇则是挺老实的挠挠头道：“我倒是想，但她不肯，反正都还年轻，不急的。”
柳旭日点头笑笑，然后朝林小小道：“燕自在到底怎么回事？”
“他让我帮忙查远洋国际海运公司，然后权限不够，什么都没查出来。”林小小解释道：“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一个应届毕业生，进档案科才几天？手里当然只有普通权限，查不出来也不奇怪，但燕自在觉得有问题。”
汪镇道：“我不否认燕自在那小子有本事，但那小子是个懒鬼，怎么现在做事这么上心。”
“你说对了，我是懒，但非做不可的时候，我也只能做。”燕自在的声音响起，从机修店外走进来道：“海军陆战队特招我，为什么我不愿意去？因为我懒，每天训练，训练，训练，我经不起这折腾，没想到去了警部还是受折腾，数不完的案子堆在那儿，光这星期已经两起谋杀，一起持枪抢劫了，不是我不想偷懒，而是没空偷懒。”
燕自在说着话的时候，还拿着面包往嘴里塞，看架势是真忙，这都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了。
“再者……”燕自在朝林小小要了杯水，然后道：“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柳旭日笑起来，这倒是句实话，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柳旭日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燕自在没少跟自己较真，最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
柳旭日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跑一趟吧。”
燕自在点点头道：“远洋国际海运公司名下有好几个码头，我查过，那个被虐杀的经理蔡明华，分管的是九号码头，而许建业恰好也是九号码头的工人，我相信两者间必然有联系，绝对不会只是使徒杀人这么简单，所以，我们晚上去一趟九号码头，调查一下码头有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对其他码头工人例行询问，也许能够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柳旭日不置可否，从一般的角度而言，燕自在的推论是正确的，蔡明华被虐杀，死状极惨，不可能是激情杀人，而像是有预谋的仇杀，如果是一般的案子，调查两人的过往，是否有口角，矛盾，很容易就能定性，但因为许建业是狂屠者，是使徒，这事就不能如此简单的处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