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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在向前行进时,手臂自然由后向前摆动,经过静止的树枝,形成的痕迹俱应是由内向外,而李铎左臂的伤痕却恰恰是由外相内,既然不可能是右侧树枝致伤,那么这伤必是伤者右手持物自行划过手臂所形成,此其一。”
“不只如此,伤口的深浅变化也说明了李铎之伤乃是自残而非划伤。人非草木,无论心志多么坚定的人在伤及自身体肤之时受心理、疼痛之影响,便会后继乏力,伤口的表现便是头重尾轻,用力不均,间有停顿。而草木无情,不懂得心疼别人,人在快速经过时受力均匀,伤口表现则是从头至尾的一以贯之。李铎身上的其他伤口便是如此。此其二。”
“其三,李铎左臂伤口血液的形态和颜色不对。李铎,你也是在边关服过兵役之人,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伤后不足半个时辰和伤后十几个时辰能一样吗?若你这伤真是昨夜所伤,现在早已经结痂了吧?何况你还在上面敷了军营里才有的止血的粉末?何致于现在还有鲜血渗出?”
叶清平捡了他脱在一旁的上衣将左袖翻了过来扔在地上,一片尚自湿润的血迹清晰可见。
“用此等手段便想蒙混过关,你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他人太愚钝?”
李铎身上条条墨迹,呆呆的站在一旁,整个人似傻了一般,叶清平一句“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恍如一道惊雷彻底的将他的心神击垮。
没等他反应过来,叶清平又道:“不过这只能说明这伤是你自残形成,却不能说明这伤能证明你便是昨夜邓大娘刺伤之凶手,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拿过衙役放在一旁的另一个包袱抖开,里面居然还有一件衣衫!
叶清平将那衣衫左袖摆在他面前,“你能说说这件衣衫左袖上的破损和上面的血渍是从何而来吗?”
杨守成等人定睛看去,那衣衫左袖上正有一铜钱内孔大小的口子,四周还染了一滩血迹,不过血液不多,且早已干透。
叶清平又拿起先前出示的那件衣衫,将左袖翻转过来,问李铎:“你又如何解释这件衣衫上处处破损,偏偏左臂处只见血迹却没有破损?”
众人齐齐看去,果然那处只有血迹没有破损,而他们当时都沉浸在叶清平对李铎伤情的叙述中,居然都没注意到!
时至现在,现场已经出现了三件李铎的衣衫,而且都有血迹!
而叶清平的话让刚刚醒过神来的李铎如坠万里深渊。
“你叫李铎,年二十四,未曾娶妻。你父母年逾三十方才有了你,对你疼爱异常,可惜你的父亲在你四岁时因病去世,母亲一手将你拉扯大,供你读书识字,还考上了童生,你与母亲感情极为深厚。若不是几年前突如其来的一场兵役,你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必须远赴边关,你就会中举,考进士,甚至为官做宰,你母亲也必将享尽荣华富贵诰命加身……”
“这也就罢了,重点是你这一走,你母亲日日的担忧思念,身子渐渐地垮了下来,到两年前,已经是病势沉重,卧床不起,多亏族人照顾着,才勉强支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