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微笑开口，顾长歌朝着她轻轻福了福身子，想到先前在百花宴上时白羽珊对自己说的话，她嘴角又轻轻勾了勾。
今日白羽珊穿着一身儿白衣，长发并未盘起，只随意的搭在肩上，时而被轻轻吹起，瞧着甚美，面上略施粉黛，并不夸张，却是恰到好处的衬出了她的姣好容貌。
一双圆眼现下正认真的瞧着苏锦言，似是想从她面上瞧出什么异样来，只可惜苏锦言始终面上挂着浅浅的笑，除此之外，便再也没了其他情绪。
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白羽珊这才开口：“苏大小姐，你那荷包何处来的？”
没想到她开口居然是为了问这个，苏锦言先是怔了怔，而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神色开口道：“方才我说过了，那荷包是我自己做的，白姑娘可是觉着有什么不妥？”
“自然不妥！”她的话音方落，白羽珊便开口反驳了一句：“那青竹是宋宰相最爱之物，也是宋宰相先前绣过之图的唯一之物，你如何能绣的同宋宰相所差无几？”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苏锦言不免觉着甚是有趣，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身朝着一旁花园的方向看了眼。
从前她断然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人将自己喜爱之物同习惯记得这般清楚，即便是一直以来利用她的长孙皓也从未将此事儿放在心上过，如今这个人却是白羽珊。
若是从前，照着白羽珊的性子，许是她二人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只可惜啊，宋锦言已经死了。
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苏锦言这才重新转过了身子看向了白羽珊：“白姑娘，我仍是先前的话，我并未刻意去模仿过谁，青竹并非只有她宋锦言一人喜爱，也并非只能为她一人所喜爱，若是白姑娘借此发挥，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了些。”
“你——！”白羽珊被她这话一时噎了住，心中确实有些不爽，苏锦言这是什么意思？说她蛮不讲理？
只她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且今日是白羽珊先来寻了苏锦言，就算是要反驳，她也是不占什么理儿的。
只如此白羽珊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大了，瞧着面前的这女子哪里像是京城中众人口中的草包，只从前她也听旁人提起过，京城中的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一个人的性子自然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且苏锦言的变化实在是未免太大了些，难免叫人不会起什么疑心。
她现在却是没有心思想这些的，只当这苏锦言是因为被皇帝退婚这才会想模仿宋锦言重新引起皇上的兴趣，实在是可耻可恶！
“苏大小姐，你若是真有这闲心思不如放在自己身上在这府里站稳地位，何苦要这般费力的去模仿别人，你若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那你这算盘便是打错了。”
说到这里，白羽珊冷哼一声，上上下下将苏锦言看了一遍:“既是皇上已经退了你们二人的亲事，那你便该死了这条心，你同宋宰相相比便好似那地里的烂泥一般，如何能相比？”
她这一番话说的的确是毒了些许，原也认为苏锦言听了她的这番话后定是会动怒，却不想苏锦言只是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许，除此之外，便再也没了旁的，丝毫要动怒的迹象都未瞧出。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苏锦言心中暗自苦笑了一声，若是上一世也有人肯这般说，叫她对长孙皓死心，她又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
“多谢白姑娘。”开口道了句谢，苏锦言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后便转身要走。
白羽珊却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这苏家大小姐苏锦言是个傻子不成，她开口说了那搬狠的话，怎的苏锦言还要向她道谢？
“喂！”开口朝着苏锦言的背影唤了句，白羽珊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只这次苏锦言的脚步却是并未再停下来，反而愈走愈快，愈走愈快，最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灵儿自然是察觉到了自家小姐情绪的不对，只当是因为方才白羽珊的那一翻话，原是想开口安慰两句，却是瞧见了苏锦言微微发红的眼眶，一时又僵在了原地。
自从那日苏锦言醒来后，灵儿便从未瞧过自家小姐有这般失态的时候，甚至早已忘记了自家小姐从前是个懦弱胆小的性子，今日苏锦言猛的这般反常，倒是叫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过虽是如此，灵儿心中却也是清楚的，自家小姐并非是那般脆弱的性子，单单凭白羽珊方才的那一翻话定是不能牵扯到自家小姐的情绪的。
如此，那是因为什么？莫非是因为皇上？
“小姐，您……”试探性的想要开口，灵儿朝着苏锦言面上看了眼，却是见她已经恢复了正常，一直盯着自己看，画到了一半儿也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
苏锦言闭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而后便转身进了屋中，并未叫灵儿一起随着进来。
先前她以为自己对长孙皓已经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却不想今日听到白羽珊提起长孙皓，她心中的情绪起伏居然会这般之大。
早在先前苏锦言便知晓，虽然自己平日里面上瞧着清冷，不易近人，骨子里的血却是热的，一旦有人获取她的信任，她便会为了这个人奋不顾身，长孙皓便是从前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只可惜到底是造化弄人，没想到那美好的一切都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对于长孙皓来说，她不过是他夺取皇位的众多棋子中的一颗而已。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苏锦言这才重新缓缓睁开了眼，眼中神色甚是复杂，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如何。
“长孙皓，往后时日还长，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我所受过的苦，定会叫你加倍奉还！”冷声开口，苏锦言收起了面上的笑，眼中则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