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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五月,太后林琦薨于坤宁殿,帝依礼将母同先帝合葬于东陵,谥号敬德。
太后出殡那天,皇室,百官皆来为太后送行。丧葬官齐郡王萧选在太后灵架前宣读哀册,丧葬官原本定的是晋王萧翊,但晋王以卧病在床为由拒绝,这丧葬官的便落在了萧选头上。
萧珞宁一片素白中举目四望,只见到了晋王妃杨氏和世子萧珞庭,却不见萧珞华。萧珞宁心中思索,想来萧珞华在晋王府中过得并不好。
太后灵驾一路进发,经紫宸门,过御桥,经宣德门后,一路送行的皇帝和宫眷在大哭之后,返回宫中。太后的灵驾则一路向皇陵而去,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在回宫的途中,萧珞宁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萧珞宁握着他的手掌不由紧了紧。
“阿姐,阿娘不用在这人间受折磨了,她去见爹爹了。”他鼻音浓重,说话时还有些哽咽。
“是啊,爹爹和阿娘在世时,很恩爱。”萧珞宁目视前方,眼中像素云半蒙了月华,不知是悲是喜,她轻软的声音落在宫墙中,散入五月暖熏的风里。
从宣德门到紫宸门,漫长得仿佛一段岁月。在这条宫道上,夕阳将姐弟俩相依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上是永安绵延数百年的江山社稷。
皇帝素服举哀,辍朝五日之后,前朝后宫百官回复原位。皇帝下朝之后,同长公主一起前往晋王府探望仍在病中的晋王萧翊。
萧翊所居在永宁坊,此坊中聚集着许多皇亲贵戚。
晋王府按照亲王府的规制所建,外观宏伟壮观,内里别有天地、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处处有风景。
萧珞宁和萧珞明前来时并未事先通告晋王府,所以晋王府的门房看到皇帝和长公主到来时,不免心中一惊。
在小黄门的指引下,萧珞宁和萧珞明跨过晋王府的朱门,向内府走去。都说晋王是位闲散亲王,在家很会享受,晋王府被他修得精致中透着淡雅。通往正厅的道路两边种着大片的建兰,此时正值花期,花开正盛。
迎出来的是晋王妃杨氏,她穿着烟青色的常服深衣,因为在国丧之期,她只是简单挽了朝天髻,仅有斜插一支镶珠缠丝银钗做装饰。她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眉眼如画,保养得极好。
她对着萧珞明飘飘下摆:“妾身拜见陛下,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叔母请平身,一家人,不必多礼。”萧珞明虚扶了她一下。
“珞宁见过叔母。”萧珞宁向杨氏颔首,杨氏亦颔首还礼。
“叔父身子还好吗?”落座之后,萧珞明开门见山的问道,此次前来,他们就是为了探望萧翊。
杨氏略微一愣,随即笑道:“回陛下,晋王染疾已有时日,现下已有所好转,只是御医说仍需静养。”
“如此便好,我还说要派赵奉御过来看看呢。”萧珞明话说得很有一套,俨然一个小大人,“我们能去探望下叔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