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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的门面开间虽然不大,进深却还可以,里面另外隔了一个小间出来,算是他的仓库。
李从善指着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以至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的仓库对我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先住这里吧!”
我倒是想嫌弃,但是兜里就那么几个钱,老住旅馆肯定是不行的,这里虽然乱,稍微拾掇一下,暂时将就落个脚还是可以的。更何况,人家李从善跟我非亲非故的,又把我从看守所捞出来,又给我找住的地方,这份情谊在我这个经历过生死逆转的人看来尤为珍贵!
他把我丢在了事务所里就出去了,大侦探嘛,忙点是自然的。
仓库距离可以住人的地步还差很多,为了晚上有个能够平躺下来的地方,我自觉地开始收拾起来。
仓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有些在我看来纯粹就是垃圾,不过被李从善丢在仓库里,我倒也不敢随便就扔,而另外有些东西看上去就很……嗯,奇特?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就当是奇特吧!
我找了些纸箱,把看着差不多能算同类的东西都彼此归类,就跟垃圾分类差不多。忙活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把仓库里的东西全都勉强归置了起来,腾出了一小块空间,堪堪能够将他原本已经废弃不用的那张折叠床完全打开。
我本想在床上好好躺上一会儿,昨天一晚上担惊受怕,根本就没有合过眼,但是想想自己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总不能一点事情都不做,于是索性帮李从善打扫起了办公室来。
傍晚,李从善回到事务所的时候,我早已将一切收拾停当,之所以没有到仓库,也就是我的房间去休息,就是想看看李从善惊讶的表情。
当他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了声“对不起,走错地方”了,随即就往门外退去,退出去还没几秒钟,他又进来了,脸上带着满满的疑惑,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有些得意,或许在他眼里还有些欠扁。
“你干的?”
我点点头,“还可以吧?”
李从善煞有介事地四下打量了一下,说道:“还不错,我这里早就缺个保姆了,以后这里的卫生就全交给你啦!”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保姆啦,我不过是……”
“饿了吧?”他轻飘飘三个字,直接把我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一大声作为回应。
“我带你去吃东西。”
在李从善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街头的一家小饭店。老板跟他显然十分熟悉,都不需要点菜,没一会儿功夫,三个小炒就陆续端了上来。
我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几乎是上来一个菜就灭掉一个,李从善也不跟我抢,自顾自叫了瓶啤酒自饮自酌起来,等我放下筷子才又招呼老板再来俩菜。
“嗬!你这朋友够能吃的啊!”老板笑着说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从昨天开始就几乎没吃东西了,实在太饿了。”
“没事没事,反正有老李在,你可劲地吃!”老板笑嘻嘻地又去炒菜了。
停下了筷子我才发现,李从善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我在看,猛吃的时候不在意,停下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莫非这家伙是个老玻璃?
我不由得菊花一紧,开始自己琢磨起对方的动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羊入虎口啊!救命之恩要报,管吃管住也要谢,但是绝对不能出卖男人的尊严,绝不!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从善开口了:“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我的意思是,你的女朋友死了,你下面打算去哪里,据我了解,你是个孤儿,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吧?”
以对方跟警局的关系,知道我一些个人信息,我并不意外。
不过他说的的确是我现在比较困惑的问题,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接下来能做什么。他似乎对我的处境很了解,所以没等我说什么就又接着说道:“你如果没什么地方去的话,要不留下来帮我?”
“给你做保姆?我拒绝!”在原则性问题上我并不打算妥协。
李从善笑了起来,“就你这样,给我做保姆,我还真不稀得。”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寻摸了一番,从里面拿了张照片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便笑了。
“你拿我照片出来做什么?”
“你再看看。”
我看了他两眼,不知道他此举有何用意,但还是很配合地又拿起了照片观察起来。真正看起来,我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照片里的人看上去似乎跟我一模一样,可我并不记得我穿过这样一套衣服,更不记得我曾经拍过这么一张照片。
我正努力搜索着自己记忆,却听李从善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像?看到你这表情我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更别说别人了。”
知道照片里的人不是我之后,我再看的时候感觉就又有所不同了,总觉得照片里的人会勾起我一些并不愿想起的回忆。
“他是谁?”
李从善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回到之前的话题道:“你知道,我开得是侦探事务所,有时候会接到一些奇怪的任务,最近我就接到一桩,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
“关于他?”我晃了晃照片问道。
“没错。”
一丝灵光在我脑中闪过,我不假思索地问道:“你要我假扮他?”
“聪明!”李从善竖起了大拇指道。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呵呵,这个你放心好了,只是他的家人太过于思念他,想再见见他而已。”
听到这话,我稍稍有些放下心来,“如果只是见一面的话,倒也好说。”
“事成之后,对方会重谢的!”
“重谢什么的我倒也不所谓,就当是帮你啦!对了,我假扮人家,人家回头知道了不会有麻烦吧?”
李从善笑了笑说:“不会的。”
我总觉得他的笑里带着一些古怪,但是到底哪里古怪,一时间我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