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太短了。二十天行不行?”方质质眼神亮晶晶的。
傅斯尧摇头:“我买丫头是用来伺候我的,不是让她出去浪的。”
方质质:“……!!!可是你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二两银子一个大汉去搬砖要搬一年都不一定赚得到。”
傅斯尧笑了笑:“不然你现在就跟我走?”
丫的,你挑衅我!方质质心一横,“不就二两银子嘛!你说话算话?”
“当然。”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方质质龇牙笑得毫无诚意:“好,就这么说定了!公子你现在可以走了。”
傅斯尧淡淡一笑,忽然伸手拍了拍她没有什么肉的脸蛋:“好好养着,我三天后来领人。”
说完便转身,潇洒从容地走了。
方质质盯着他修长的背影,一脸的不服气。
不相信我会赚二两银子是吧!老娘偏偏空手套白狼,就三天赚二两银子给你看,哼!
傅斯尧走后,方质质就无家可归了。
当时万夫人就把她扫地出门了,一天都不肯收留。连口剩饭都不给她了。
方质质没办法,孑然一身回到自己原本的家里去。
本家和万家隔着一个村,中间要翻一个小山头,这又是走路又是爬山的就用了将近一天时间,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好在这些年干了那么多体力活,倒是把腿脚练得挺灵活。
小半天路也没怎么累。
就是这个五年没回的家,实在太寒酸了些。
本尊的亲生父母死得早,她是之后被哥哥和嫂子卖掉的。她以为回来会见到哥哥和嫂子,没想到这里早已人去屋空,土坯房早就坍塌了一半,另一半房顶的草席也早都烂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遮风避雨而且还有随时倒塌被埋的危险。篱笆墙全倒了,院子里杂草丛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方质质看着眼前破败如蛮荒的景象,鼻子酸得不行。
回来还不如不回了,也没法住人。
方质质欲哭无泪。
天黑了。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这里连一粒可吃的东西都没有,愁眉苦脸的方质质坐在一块石头上摸着肚子,想着是不是要去哪里偷偷挖几个红薯来充饥。
隔壁家有饭菜香飘出来,丝丝缕缕的进了她的鼻端,肚子瞬间叫得更欢了,人不知不觉就站起来,走了过去。
她记得这家邻居姓张,张大娘是个很热心的中年妇女,她家还有个小哥哥叫张田,对她也非常好来着。
可惜五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她家都倒了,张大娘却不知还会不会认得她?
她舔了下唇,干渴和饥饿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这时,张家的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端着一盆水出来,方质质立即兴奋地打招呼:“张大娘。”
张大娘狐疑地打量着:“你是谁家的姑娘?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方质质瞬间没底气了:“张大娘,我是方家的二丫,我回来了。”
“二丫?”张大娘眯着眼在想,一边在她身上扫量,恍然大悟:“哦,二丫啊!你怎么回来了?你哥说是把你送给隔壁村万家去享福去了的,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些年也没说回来看一看大娘,大娘可想你了。”
张大娘面露喜色,把盆子水倒掉后,拉着方质质的手就把她让进屋:“五年不见,二丫也长这么大了!怎么忽然就回来了?你快跟大娘说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通常被卖掉的人就没有人权了,是不能回自己家的。
方质质撒谎不脸红说得还挺溜:“万家夫人给了我三天假,让我回来探亲。哦对了,我是想来问问我哥和我嫂子呢?他们怎么都不在了呢?”
张大娘还和以前一样热心,事无巨细地说开了:“你哥啊,说起来也挺惨的。你嫂子在村里偷汉子,半夜跟人跑了,你哥他找不到你嫂子,说是去城里找了,这些年也没有再回来。”
方质质:“……”不知该哭还是会该笑。
这是遭到报应了么?
当年方家也不算太穷,养一个二丫还是绰绰有余,但坏心的嫂子偏生瞧着她碍眼,撺掇她哥把她卖了。宠妻入骨的哥哥就这么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把她给卖了。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张大娘看方质质心情低落,也不忍心再说,只道:“现在你家房子也塌了,家里人也都不在了,你……天都黑了,不然你先在大娘家里将就一晚,明天再回去?”
方质质感激涕零:“那就太谢谢您了,大娘。”她太需要这份温情了。
“大娘这就给你收拾个屋子来住着。你别跟大娘客气,来咱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啊,别不自在。”
大娘果然心善,立即就站起来去给她收拾屋子。收拾完了又对方质质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拿俩馒头先垫下肚子,一会阿田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方质质接过馒头问道:“张田哥做什么去了?”眼下不是春种也不是秋收,田里根本没有活干。
大娘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吧,咱村里来了几个京里的大官,说是要在咱这修路。阿田跟村里几个壮小伙都去帮工了,一天给二十文铜钱呢。”
还算不太抠。方质质笑着附和。
张田一直到黑天才回来,看见方质质也是欣喜得不得了,洗了把脸就过来拉着方质质的手问长问短,像亲哥哥一样,把方质质感动得热泪盈眶。心道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呐。
这一晚,方质质躺在张家临时收拾出来的草房里,辗转难眠。
这一晚过去,她就只剩下两天时间。
两天时间,她该用什么方法赚到二两银子,摆脱困境,翻身农奴把歌唱?
咦?京里来人修路?
那我明天也去看看是不是能找到活干……只是这一天才二十文铜钱……算了,到时再说吧……
“二丫?你睡了么?”窗外忽然听见有人在轻声叫。
方质质侧身细听,应该是张田的声音,非常细微的,谨慎的,又有一丝害怕。方质质有点怀疑这货可能早就对二丫上心了,现在是想跟她偷偷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