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闺秀身边的丫鬟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哪怕不是说多亲密，也都不错，第一次听说无缘无故就要卖这种贴身心腹的。
却不知，施安然对待青言，哪怕是看见一眼都疼，晚上噩梦不断，皆是死之前的场景。她的表情历历在目，声音如蛆覆骨，疼痛如影随形。
要折磨的施安然疯了，那是一夜是她永远做不完的噩梦，还有那个没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而看到青言，就会疼。
不过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这样的举动就很奇怪了，但一月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反倒是六月道：“小姐可有什么原因？不然这青言伺候了小姐这么久，突然被发卖，会让人心惶惶。”
彼时施安然正在练字，最后一笔下来，淡淡道：“母亲留给我的宝蓝点翠珠钗找不到了，你们去查查吧。”
一月记得，那宣纸上，是一个凌厉的一个死字。莫名的，她打了个寒颤。
饭是一口一口的吃，路是一步一步的走，人是一个一个死的。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婆子婢女们就都站好，枫叶被吹的刷刷作响，夕日红霞，秋景瑰艳，尽寒霜色流丹，树下的她们渺小，衣服被吹的飞飞扬扬，心中忐忑不已。
施安然坐在搬来的凳子上，看着红枫倚晚霞，觉得这个场景在合适不过，瞧着站的一排的人，表情或好奇或玩味，唯独没有恐惧，她不动声色的饮了口茶，随后才慢吞吞道：“我一直都不太爱拘束你们，可有些人实在太过分了，仗着我的仁慈，干一些叫人恶心的事。”
说罢，手中茶杯一撇，正好砸在了赵婆子身上，茶水撒了一身，随后掉在地上，四散。
突然的发飙叫所有人都是一怔，面面相觑，赵婆子心中有鬼，这一下便扑通跪下，瑟瑟发抖，但还是嘴硬道：“小姐，老奴怎么了？”
六月冷哼，将搜出来的人参拿了出来，赵婆子一看，脸色发白，施安然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二妹妹来看我，带了些礼物，交给你，你却私自留下，还不是大事么？”
赵婆子如捣蒜般磕头：“小姐明鉴，这是二小姐给老奴的啊！”
施安然冷笑：“二小姐会送你一个仆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赵婆子哑然，她总不能说二小姐指示自己给大小姐添堵吧。
然而施安然早就不想在听，指了两个人拿来棍子便打，赵婆子撒泼惯了，刚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撒泼，就看见施安然晃了晃手里的人参，漫不经心道：“嬷嬷家还有个小孙子吧。”
赵婆子腿一软，被按在那用力责罚，一棒一棒的大棍子下来，发出“碰碰”的击打声，那婆子素来是养尊处优，哪里经历的住这般，当即哎呦哎呦的叫唤，犹如杀猪时发出的声嘶力竭。
“小姐饶命，饶命。”
施安然也不让人堵住她的嘴，就任由她叫唤着，一声比一声痛苦，一声比一声力竭。
同类的哀嚎是最好的震慑，围着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素来羸弱的大小姐手段竟然这么狠，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忌惮。
施安然点的两个婆子与赵婆子有间隙，因此下手一点都不手软，这一棒棒的挥下，鲜血渗透了麻布衣服，流到身底下的枫树根处，那一抹耀眼的鲜红让一些丫鬟都不敢在看了，吓得低声啜泣。
施安然听着赵婆子叫的凄厉，也不害怕，微笑着问身边的人，“你瞧，那枫叶是不是艳了一些？”
六月猛然想起那句话，却听施安然自然自语：“不过还是不够艳。”
众人吓得不敢说话，又远远的瞧见一月引着人牙子走了进来。
但凡做奴婢的，有那个不认识人牙子的，当即就都慌乱了，原本抱着看热闹的人都心头一跳，老老实实的站好。
施安然冷笑，前世自己对她们多好，可也不见得那个乖乖听话，既然如此，萝卜没用，就大棒吧。
一月说将要行发卖的婆子丫鬟念叨了出来，但凡是被点到名的，就都脸色一白，跪地求饶。
青言瞧着她们的样子，得意的不得了，当初是怎么欺负人的，这下子都有报应了吧。
谁知一月口中的下一个名字将她打入地狱，“青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