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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察再问我,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只是不停说着,我认罪这三个字,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就自己写了一份笔录,然后让我在纸上签字按手印,我看都没看,直接签字了。
根据证据,我的故意杀人罪成立!
但由于我满了16周岁,却没有满18周岁,加上我认罪态度良好,根据法律我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立即执行。
我被关进牢里的那天,我妈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她不停在我耳边,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我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抱着我妈,我也忍不住哭了,我爸性格比较内敛,可他的眼睛一样是红红的,看得我的眼睛里,露出难掩的伤痛。
“出来以后,好好做人。”这是我爸那天跟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看我妈的最后一眼,我终于是忍不住哭喊出声来,“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
转身后,我听到我妈猛烈的哭声,那一刻我心都碎了。
我不想把事情说出来,我选择自己一个人承受,因为我害怕,会把江雨欣给牵扯出来,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这一次杀人的事情,完全是我的自愿,跟江雨欣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我还是低估了,江雨欣她心里对我的恨意。
在牢里,我因为年纪轻轻,身体没有那些老油条壮实,经常会受到他们的欺负,但因为我犯的是杀人罪,其他犯人也不敢把我得罪太死,他们也会畏惧我那冷漠到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
自从被关进牢里,我的心就死了。
因为我明白,就算以后出去了,我也只是一个废人。
我们监舍里,包括我在内一共是8个犯人,6个精壮大汉,只有一个人比较特殊,他是一个白头发老头,平日总是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小说在看,十分古怪,可更加古怪的是,这监舍里的6个大汉似乎都畏惧这老头,从没招惹过老头。
有次,我趁着老头睡着之后,偷看了一眼他看的小说,结果发现是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哟,这老头还是个武侠痴!
知道这点之后,我心里仿佛是有了一点波动,因为我从小也是一个武侠小说的痴迷者,只是随着慢慢长大,我对武侠才没了当初那种热情,现在看到多情剑客无情剑,这本我很早就喜欢看的小说,我内心不禁又有了一点温热。
为此,我总是偷偷在暗中打量着老头,久而久之,终于是被老头给发现了。
这天我趁着老头睡觉的时候,想把他手里的小说,偷摸过来重温一下,结果我凑到他身边的时候,老头突然是睁开了眼睛,吓了我一跳,我瞬间缩回了自己床上。
老头望着我咧嘴说道,“小娃娃,你也喜欢看武侠小说?”
“以前看。”我点点头说。
“你看金庸还是古龙?”老头又问我。
“古龙。”
金庸写实,讲究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古龙写意,道出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我更喜欢古龙这种洒脱不羁的江湖气节,更喜欢他营造的那种萧条肃杀凄清的气愤,孤独、烈酒、英雄、美人,古龙的词汇不是多么华丽,但却充满了意境,简单的一句话,都能体验出世间百态沧桑。
老头赞赏看了我一眼,笑着把小说甩到了我床上。
得到小说后,我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温故了起来。
从这件事之后,我跟老头的关系就拉近了,监舍里的其他人,也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头现在已经是罩着我了。
对于老头的身份,我一直很是好奇,想不通为什么其他人都怕他。
我们两个关系熟络后,我也曾委婉问过老头,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可老头只口不提,我也只好作罢。
在牢里,因为老头,我的生活没有那么绝望枯燥了,我们之间时不时就会交流一下小说、人生,老头总是告诉我,不要绝望,出去之后,还有另一番天地在等着我,我默默听着,不过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就我这种杀人犯,哪还有新天地。
因为我表现一直很良好,所以监狱对我采取了宽大处理,减刑2年。
3年后,我出狱了。
出狱这天,我妈跟我爸一起来接我。
时隔3年,再次见到爸妈,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抱着我妈,无声抽泣着,我妈也跟我一起哭了,我爸在一旁看着我们母子俩红着眼睛,一句话没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激动难以言表。
“儿子,妈想死了你了。”
“妈,我也想你。”
这3年里,无数个夜晚,我都想念着我的爸妈,想着他们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如今再见,我妈憔悴了不少,我爸的头发也多了一片白。
我心里苦涩不已,儿子不孝,这3年都没能陪在他们身边!
“好了,回家再说吧。”我爸这时候低声说了句。
我们一家三口相视一笑。
其实在我出狱,除了最想见我爸妈,还想见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江雨欣,可江雨欣她没有来看我,我心里莫名地疼痛,但我也没怪江雨欣,我理解她。
在路上,我用我妈的手机,给江雨欣打了个电话,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根本不认识,我心想江雨欣应该是换号了。
早在3年前,我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刻起,我是个杀人犯的事情,就在我家附近、学校里都传遍了!
这次出狱后,爸妈早就因为那些刻薄的议论声,搬家到了W市。
站在火车站广场前,我突然不想就这么离开,因为这里还有我的牵绊,我的牵挂。
江雨欣要我杀秦剑,我杀了,现在我3年牢也做了,我想去找她,我只想问她一句,她有没有原谅我。
但是看着我妈那憔悴的样子,我爸那有些佝偻的身躯,我实在是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于是我还是跟着爸妈去了W市。
我们的新家,还是和原来一样,布置得很是温馨,就连我房间的装扮,都和我以前的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摸着房间里每一样东西,我都感觉温暖不已,我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