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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那日,莺儿一早便把辛宁唤醒。
“小姐可想好要穿什么衣裳?”莺儿一边给辛宁束发,一边问。
“就那件妃色绣海棠花的吧。”辛宁一边微微闭着眼,一边揉着太阳穴。
“小姐一直不喜欢那样艳丽的颜色,今日怎的......”半夏欲言又止。
莺儿得意的在一旁搭腔:“老爷说了,小姐是一定要入选的,半夏姑娘快去罢,别耽搁了时辰。”
半夏略带愁容的退了出去。
接秀女入宫的马车早早的就在府外候着,一切打点妥当,辛宁便被半夏搀扶着上了马车。
一个眼尖的小太监忙拿了一个矮凳给辛宁垫脚。
接秀女入宫的马车上,青色的幔帘上布满了奇特的花纹,橙黄的流苏垂下来,中间夹杂了无数个极为小巧的银铃铛,马车走动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响起来,换做平时,一定是悦耳的乐章,可让车里的人听来,却平添了几分忧愁和心烦。
辛宁坐在马车里,修长的双手靠在一起,细嫩的食指尖缠绕着手帕,由于没有睡好,面色显得苍白,好在出门前莺儿又给自己擦了少许的胭脂,倒也是别有一番姿色。
车停,银铃止住声响。辛宁正了正裙摆,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盏微笑。
下了马车,半夏会意的拿出银两赏给了那个小太监和马夫。
辛宁在半夏和莺儿的左右相伴之下,走进了秀女堆儿里。
放眼望去,秀女可真不少,一个个样貌不凡,从衣裳到鞋子,再到头上的发饰,无一不是精心挑选过的,细致的不得了。
再看辛宁,虽说是妃色的衣裳艳丽,但也是在固安城的时候花了一天的时间请师傅赶制出来的,针脚难免粗糙了些,头上只戴着一只白玉簪子,耳朵上也是一对小巧的白玉耳环,虽说也是清雅不俗,但是比起旁的秀女,辛宁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咱们前几日到了京城,我就说让小姐再去裁几身衣裳,你看看逊色了吧。”莺儿看着其他秀女们,不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就是零散着独自发呆。但穿着打扮也是不凡的,自己小姐这般素净,难免被比了下去。
“我们小姐天生丽质,岂是旁的庸脂俗粉可以比的去!不做那些表面功夫,小姐一样鹤立鸡群。”半夏见辛宁没说话,便高声儿的驳了回去。
莺儿白了半夏一眼,继续嘟囔道:“可是小姐这么打扮也太寒酸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镇国公府穷困潦倒了呢。”
“你们两个这么喜欢在口舌上痛快,那回去也罢,平白给我添是非。”辛宁微微皱眉怒嗔着。
莺儿和半夏都扭过头去不看对方,半晌,辛宁见四下里无人,低声说道:“莺儿,这里是皇宫,你刚刚那么说话实在是太冒失了,怎么能在小姐面前自称‘我’?”
“奴婢知错。”莺儿噘着嘴,十分不痛快的样子,扯着衣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哟,这是哪家的秀女儿,还请姐姐告诉我们,谁是鹤,谁是鸡啊?”
辛宁正和莺儿说着话,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裳的女子摇曳生姿的朝她们这儿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看她的打扮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辛宁瞪了半夏一眼,小声说道:“口无遮拦。”
那女子很快走到了辛宁的面前,周围呼啦一下子围了好多人,热闹的不得了。
“姐姐莫见怪,是妹妹的侍女不小心说错了话,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辛宁微微低了一下头。
只是辛宁谦和的样子,又此番赔罪并没有能让那女子就此罢休。
“怎敢劳烦妹妹赔不是?妹妹鹤立鸡群啊!他日承了恩宠,还要请妹妹多多关照呢!”那女子脸上挂着笑,体态丰满,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眼角却凌厉的很,那语气尽是不削。
“姐姐说笑了,姐姐国色,妹妹今日进宫已是三生有幸,怎敢妄想皇上恩宠。”辛宁抬头,对上女子凌厉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尽是不卑不亢。
初次入宫,本就无依无靠,怎能树敌?
“瞧你头上戴着的,那叫什么玩意儿?我府里的丫鬟打扮都好过你万千。你能踏进这皇宫实属不易,当然不敢痴心妄想承圣上恩宠了。”女子上下打量着着辛宁的穿戴,傲气的抚了抚头上步摇垂下来的流苏。
辛宁刚要说些什么,几个年长的姑姑便走了过来。
“各位小姐请排好队,不要说话儿了。马上就殿选了,还请各位小姐去容庆殿候着,只许一位侍女陪同。”
辛宁缓着步子,扭头看着半夏和莺儿二人:“莺儿,你跟着我去。半夏你好生在这里候着,别惹事。”
秀女们被引到容庆殿的后花园,一个年长的姑姑清点了人数,确保没有遗漏。
“各位小姐请自行赏花,会有公公来传,听到名字的跟着公公走就是了。”那位姑姑说着便离开了。
各个宫女太监忙着奉茶,这当中不知道哪位就成了小主,自然是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