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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与高家是世交,她和高晋恺也算是青梅竹马。她对高晋恺,算不上喜欢与不喜欢。
她只知道,高家的长辈对她好,高晋恺对她也好,陆家的长辈,对于两个人的事情也是乐见其成。
所以曾经她还以为,她将来会嫁给高晋恺,而她的生活,也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可以一眼望到头。可以预见未来生活的模样。
如今情势巨变,高家翻脸不认人。才让她认清一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
影片似乎很短,一会儿的功夫就结束了。可散场的时候,她却听身边的人说,这电影可真长,坐了这么久,累的腰疼。
那这场电影,究竟是长,还是不长呢?她也不敢断定了。
“看,雨果然停了。那我就不送你了陆小姐。多谢你肯赏脸。”宋瑾煜人模人样的客气着,然后匆匆离去。
似乎是急着去找那放他鸽子的人,又似乎是陆奕陶太过于无趣,让他一刻也不想再相处。
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孟氏知道她在书店翻译书稿,也没过问,只默默的给她热了饭。
吃着清粥小菜,陆奕陶突然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母亲说,“妈,我今天碰到高晋恺了,他回国了。”
孟氏愣了一下,然后又面无表情了起来,沉默良久,才冷笑了一下,“高家啊!”
“奕陶,不管高晋恺他自己是什么心思,可高家长辈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母亲希望你可以放下高晋恺。不论如何,高家不是你的归宿,那家的人,不会待见你的。”孟氏苦口婆心。
陆奕陶却是不轻不重的笑着,“妈,你想多了。我对高晋恺,也没有心思。以前,不过是觉得这样合适,大家也都乐见其成罢了。”
她又喝了两口清粥,继续说,“咱们陆家,虽然败落了,可也不会去攀扯谁,当初咱们四处求助的时候,高家撇的那样干净。其实啊?也是他们多心了。我们又不是狗皮膏药。”
说到这里,陆奕陶和孟氏四目相对,又会心而笑了起来。
陆宸材的哭声由远及近,却是二姨太将他抱过来的。
孟氏皱起了眉头,“三姨太呢?宸材哭的这样厉害,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理会吗?”
“不知道去哪了,今天上午,就不见她人影了。宸材的午饭,还是我喂的。”
孟氏沉默了片刻,将宸材接了过去。“应该是饿了,哭声都没力气了。”
陆奕陶似乎从孟氏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么,可也没有深入去想。
“孩子们都睡了?”孟氏问二姨太。
“都睡下了。”二姨太点头,又欲言又止了起来。
“你想问三姨太的事情?”
“太太是不是知道三姨太去哪了?”
孟氏冷嘲,“她还能去哪?受不住这清苦的日子,又干起老本行去了。”
“今天早上,我见她涂脂抹粉的,心里就起了疑,却也没有管束。毕竟腿长在自己身上,留也留不住。”
三姨太震惊了片刻,“她可真狠心,宸材才四岁啊!”
“戏子无情嘛!”孟氏长叹了一声。
三姨太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起码这半个月的时间,陆奕陶都没有见到三姨太。她也偷偷问了孟氏,自然知道三姨太去了哪里。
此后,也就没有人再提及三姨太了。除了宸材,总是哭着找妈。
高晋恺订婚的那天,陆奕陶仍旧在书店里翻译书稿。
这天的翻译,并不怎么顺手。都是疑难杂句,不易整理,若是心平气静的,还能够理出头绪,可偏偏她今天静不下心来。
郑琪瑞破天荒的在她翻译书稿的时候来打扰她了。
“奕陶,有位姓高的公子要见你。”
姓高的?陆奕陶的心猛的一颤,提到了嗓子眼,轻飘飘的,似乎是沉不下去了。
“今天不是你订婚的日子吗?”陆奕陶面无表情,语无波澜的问。
“是,可那是父母安排的,不是我的意思。奕陶,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去法国。不去理会这里的糟心事。”
“糟心事?”陆奕陶笑着,可声音却哽咽。
她猛的甩开高晋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挣脱开那道禁锢。
“是啊!糟心事。对于你来说,你的糟心事是父母的压迫。可对于我来说,我的糟心事是要养活一家老小。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我不行。”
“高晋恺,认清现实吧!从陆家败落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你,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不对,应该认清现实的是我。我不能够连累你才对。”
陆奕陶诉说的双眼都发红了,高晋恺也浑身颤栗,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奕陶。
记忆中的奕陶,都是活泼开朗,明媚娇妍的。仿佛天上的阳光,可以给人带来温暖,却又不炽热耀眼,像那月光,柔和亲近。
“快些回去吧!你的未婚妻,该等急了。”陆奕陶最终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高晋恺似乎痛心疾首,“奕陶,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高晋恺离开了,似乎举步维艰。昔日高大的背影,此时隐隐有些颓废之态。
陆奕陶顿感浑身无力,纵使她对高晋恺没有男女之情,可总归有这么多年的情谊。
此刻她感伤,不是因为高晋恺要和别人定亲,而是知道,自己的这些话,伤了高晋恺的心,伤了她们两个人的情谊。
可这些话,这些决定,也不是她有权力去选择的,她也只是被命运推着走罢了。既然知道命运如此,那不如她自己来推一把,也好过命运齿轮划过时,那般艰难。
郑琪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看来是你伤了他,而不是他伤了你。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会和别人一样,以为是他负了你。”
陆奕陶感觉有点冷,又感觉一阵火热。没有心情去理会郑琪瑞的话,此刻她只想埋头于书籍之中,假装自己在认真看书的样子。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她埋头,不去看周围的一切,似乎这样,别人也看不到她一样。
“你怎么走的这样急?”宋瑾煜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他的手臂,还环绕在她的肩头。可她不能去骂一句,“非礼”。来掩饰她内心的尴尬。
因为是她自己闯进宋瑾煜的怀抱的,就在刚刚,她埋头乱跑的时候。宋瑾煜只不过是顺势将她扶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