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慕星悠消极地应付着,找着借口,“你在这住的几天也看到了,他基本上都不怎么回家。我的处境你也清楚,他对我根本不闻不问,我哪有机会?过段时间吧!”
其实是她压根不想做这件事,一想到要逼迫自己替慕家付出牺牲,她就心有不甘。有天晚上郑霄尧回来了,可她却窝在被窝假装睡着了,任阿兰捏着她的耳朵,也“深睡不醒”。
凭什么?
心里总是出现这样的质问。
慕星悠便能拖多久拖多久。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加快行动!”阿兰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放下手中的扫帚,苦口婆心道,“按你这样的情况,不生个孩子,半年内,他必定把你踢出郑家!”
慕星悠睁着眼睛,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外,喃喃着:“那不是更好吗?他不情我不愿,一拍两散。”
阿兰恨铁不成钢地叹气,给她分析:“若是这样,你想过你今后的处境吗!他要是把你踢出郑家,不仅慕家会颜面扫地,刚谈成的融资也会受影响,倒时候你一个离了婚的人,又该何去何从?慕家还容得下你吗!”
那时她的处境只会更不如现在。慕星悠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横竖都是个死字,只不过哪一个更惨些罢了。
“郑霄尧今晚上没有应酬,不出意外地话,会回来,你要把握住机会!”阿兰又拿起扫帚清理地板,时不时抬起眼睛看她。
慕星悠的杏眼倏地一亮,看着阿兰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爷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啊!他派人暗中关注郑霄尧的行程。”
慕星悠却自嘲地笑笑,光线在脸上阴晴不定:“他哪里是为了我,他是为了——”
“慕家!”慕星悠拖长了尾音,最后着重在最后两个字。她始终像是慕家的一个外人。
“二小姐,你不能这么想,”阿兰坐近了些开导她,仿佛居委会的妇女主任。阿兰眼角的鱼尾纹扇子一样皱起来:“为了慕家好,不就是为了你好吗?”
慕星悠听不进劝,也疲于反驳,闷闷地侧了个身子,想打盹,意识却清醒而活跃。思索着眼前的难题,终究难以度日。
天又暗了,不一会又到了深夜。慕星悠的房间里亮着夜灯,光线昏暗而朦胧。阿兰在灯下瞪着眼睛盯着慕星悠,好似一口枯井,幽深且令人发毛。
“二小姐,你必须要有所行动,老爷那边我已经替你挡了很多次了。”
慕星悠这才长叹一声,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郑霄尧的门口。
深夜回来的郑霄尧被门口的慕星悠吓了一跳。
“三更半夜地在这扮鬼呢!”
说实话,慕星悠的肤色偏白,披着头发又穿着白色睡裙,站在夜色里确实有些瘆人。
郑霄尧比慕星悠高了一个头,慕星悠紧抿着嘴唇,微微仰起头,乌溜溜的眼珠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终于下了决心。
她怀着壮士扼腕般的勇气,扒过郑霄尧,也不问过他的意见,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
慕星悠是个直性子,不懂得情调,况且她只当这件事是必须要完成的。她不问郑霄尧是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因此话也省了,手上的动作干脆而直接,仿佛在拆一枚定时炸弹。她必须快准狠似的。
郑霄尧前几秒是完全懵的,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误拿了慕星悠的钱包,才惹得她这么视死如归地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