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竟然是自己的喘息和心跳的声音;他的双只脚一直在快速而紧张地交替蹬地,他不敢有一丝的停顿,仿佛一旦停顿,他就会在瞬间被焚成灰烬,他不知道自己何以能如此奔跑,甚至觉不出一丝吃力,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飞,贴着地面飞。
渐渐地,火不那么猛烈了,变成了间隔很大的一团一团的光,而且很快被又甩在身后,爆炸声和枪声也随着甩去的火光渐渐地离他远去,然后消失。项世敏知道,战火已被他们甩在了身后,然而他仍旧这样奔跑着,没有停顿,因为跑在前面的陆天宇一直没有停下。他现在可以看清自己是奔跑在田间地垅之间,他很奇怪于自己为什么得以看清周围的景物,扬起头,便发现一侧的天空已经发明亮起来,那明亮应该不是被战火映照的,而是晨光。
借着晨光,项世敏发现,他们已经成了一支孤独的队伍,其他突围的部队仿佛一下子蒸发于无垠的旷野之中。好在他们的人还都在,陆天宇在,刘主任在,徐中岳也在。
当他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侧的无垠田野和另一侧的连绵崇山,枪炮声仿佛已凝固在了昨日,这里有的是近处村庄里的鸡鸣犬吠和远处群山里的鸟语莺歌,田野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晨雾,晨雾里隐隐晃动着农夫劳作的身影。这里的空气清新得像水洗过,令这群被硝烟熏呛过的人不敢大口呼吸,许是怕窝在肺里的浊气污了这里的纯净。恍惚中他们感觉自己一下子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里,一个安静,祥和,而且闲雅的田园世界,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这是他们每个人都曾向往的世界,也许梦里有过,但只是匆匆瞧上一眼,便又匆匆离去。
眼前的景致突然让所有的人失去了支撑力,不约而同地瘫到下去,草堆上、田埂间、藤枝丛中甚至是土沟里,他们只需要能容得下身体的地方,他们没有择选一个舒适地点的奢侈想法,仿佛只要立刻倒下去,就已获得了世间最大的幸福。
不知躺了多久,大概是很久,陆天宇的头都躺得有些沉,他挣扎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腿,他和其他人不同,他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