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信封上陷入沉思,一时间忘记了掌灯。整个胡氏别院安静极了,夜幕这只巨大的兽吞进了所有外物的轮廓,好像连点滴的声响都一并咽了下去。
荆州、京口、尺崖、曲水……徐州。
这些地方,都是南朝大梁的沿江戍守重镇,写信的人是在游历我朝与北齐对垒拉锯的地方吗?流水、繁花、鸟兽、沙尘这都是人世间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事物,而且,没头没尾,谁会说三万流水?五万繁花?以林尔镜高门子弟的眼界,这些个书信,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除非。除非这些信在传递其他的什么信息。
如果我是胡先文,背负皇帝的信任,领命到广陵任职太守,励精图治,给朝廷筹措军费,往北就是和北齐多年来僵持不下的战局,我有什么额外的信息是需要知道或者传递给什么人的呢?
林尔镜坐在案几前的太师椅里,几乎就要胡先文魂魄归位附体了,突然听到房顶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加注意,还以为是老鼠在房顶上乱窜,但是对林尔镜这踩过建康城所有飞檐的混世魔王来讲,方才的声音是最明确不过的信号。
有人。
林尔镜起身闪到书房屏风的逼仄旮旯处,手不禁按了按腰间的佩剑。
咯吱。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了。门外月色借机倾泻到屋里,把来人的身形倒是照了个清清楚楚。夜行衣把这个人包裹得严实,腰间有一把佩剑。来人显然不熟悉屋内的各式摆设,站在门口顿了一顿,看了看各个家具的方位后,反手闭了门。直奔案几后的书架,上三层下三层开始翻东西。
黑衣人正翻得起劲,突然感觉到有一方闪着寒光的玄铁轻轻搭在自己的右肩上。
“胆子不小嘛。夜闯太守别院,还打扮得这么隆重”。林尔镜拿着剑抵在来人的脖颈处。
黑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固了片刻。
“说吧,你是谁,替谁做事。最好老老实实说,否则我的剑可不长眼。”林尔镜又把剑锋离黑衣人近了半毫厘。来人大概比林尔镜低半个头,身形瘦削,从进门脚步声听,轻功应该不错。林尔镜不敢大意,握剑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咚!咚!”,“咚!咚!”院外突然响起来更夫打二更的锣声,屋内对峙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