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清楚了?”顾昊仔细地拨动茶梗,借助水波的荡漾将丝缕状的叶片展开。
“方才我特意去了前街,离那沈少爷不过十余步,沈少爷神情瞧得一清二楚。”小厮回话时微微躬身,显出十分恭敬。
“他神情如何,是忧是喜?是惊是怒?若是喜,是神清气爽畅快之喜,还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顾昊思忖着若干可能,将钱之昊可能有的神态一一列举出。
顾家小厮早已习惯自家少爷的秉性,丝毫不见慌乱,回答地条理分明:“沈少爷的确欢喜,然而我瞧着,跟少爷您描述的又有不同。那沈少爷似怒还嗔,嘴角轻扬,但眼儿却瞪得极大,像是在竭力掩饰,那眉梢眼角更是压住喜色,倒有几分春情。”
这小厮跟了顾昊许久,不管是眼力观察还是现场描述,都是顾家仆从中的一等一,他这般描述,顾昊自是相信的。
顾昊眉头一皱,心底纳罕:这是什么多情面相?难道自己猜测出了差错,沈渊这个素来护短的纨绔,来机巧阁竟不是为了找茬?
京城居,本就不易,机巧阁虽说经营过数个年头,但想在京城站位脚跟,必得有人看护。顾昊既已惦记上姜雨胭,听闻姜雨胭开门做生意,自然遣了小厮前来盯梢。先前仆从来报,说是沈家少爷面色不善地踢了机巧阁的门槛,怕是要寻衅滋事。
顾昊得了这消息,轻车快马抵达双塘街,他下车的时候,街上秩序井然,机巧阁中也不闻喧哗之声,顾昊选择静观其变,避入旁边茶肆,选择了二楼临街雅间,正对机巧阁大门,从此间望去,机巧阁内里情形一览无余。
姜雨胭跟沈渊的短暂交锋,顾昊自然看在眼里,他毫不惊讶,只觉意料之中。沈渊原本就年少气盛,他此次为的又是找姜雨胭麻烦,必然行事乖张讨打。顾昊好奇姜雨胭如何处理,然而他屏息凝神,观察良久,却没看能看到姜雨胭的应对之策:姜雨胭并非一味讨好,也绝不是冷眼奚落,她纯粹就是顺势而为——你沈渊架子大,我得罪不起,但也懒得攀附,我机巧阁开门就是做生意,做不了你沈家的生意,那我就做旁人的生意。
顾昊看了半晌,嘴角轻扬,只觉得有趣,然而很快他又发现,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