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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刀剪,只听喀嚓一声,线分九股,齐齐而落,整幅屏风终告完成。
正在朱闻以为她不会回答之时,只听她淡淡道:“我本身就是绣娘,做这些乃是份内之事。”
“宫中这些绣娘,虽然不如你的手艺,但阖宫上下,却也不是少了你就穿不得绮罗衣裳……比起你的手艺,我更爱你的聪慧冷静。”
朱闻说着,从座中起身,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身边正缺参赞文书之才……你这般人物,陷在这一堆琐碎针线里,实在埋没。”
朱闻见她仍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由心中火起,大步上前,一把执了她的皓腕,“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就那么让你不快么?!“
他的面容贴得很近,目若点漆,黑瞳中的那一点犀利而危险,却带着别样的清俊魅惑,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卷入其中。
“当然不是。”
疏真的声音沉静淡然,半明半暗之间,朱闻觉得她每个字都敲打在自己心间——
“君侯的好意,我又岂会不知,只是和您走得太近,就意味着……”
她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入他眼中,一字一句道:“数不尽,避不开的麻烦。”
朱闻被她的答案惊得无话可说,竟呆住了。
疏真轻叹一声,收拾了绣架,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低沉声音道:“在你心目中,本君就是那么昏聩无用?!”
疏真回过身来,斜靠门扉,阳光在她身侧拖出淡金斜影,那清瘦身影几乎要化为透明,带着孱弱的不真实感——
“我知道君侯你所图非小,也知道你是在韬光养晦——可你若以为暗处敌手的手段只尽于此,那麻烦还会源源不断而来。”
她轻咳着,近乎叹息着说完,仿佛有些艰难似的,抚着心口离去,脚步有些飘忽。
朱闻……
对不住……历经这红尘涤荡,悲喜沉浮,我已然是灰了心,失了意的人,只愿安宁和晏,了此残生——那些天下风云,计谋局变,实在是厌了,也怕了。
她不去看背后,那个清俊男子的眼神——失望或是恼怒,与她已无任何牵连——然而鬼使神差的,朱闻方才那黯然的眼神,却烙在心底,宛如月影一般,打不破,碎又合。
她脚步骤然停顿,摇头欲挥去这残象,却终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