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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
我像是看了一部电影,那些青眠的话总是在我的脑子里辗转反侧,怎么也挥之不去,我又失眠,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
妈妈以为我走了,便没有到卧室来叫我,实际上,我好像只是睡过了头。
索性只好打电话去请假,班主任在电话那段数落我说明明成绩都不是特别好了,还不停的请假。我又不是不想学习好,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苦衷。因为我的物理成绩终于让她刮目相看,考了全级第一,所以,她待我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理不睬,有点晚了,我想。
本来483可以取二本挺好的大学了,但在紫业来说,每个人都是必须上一本的,所以,除了物理成绩拔尖一点,其它的都糟糕的一塌糊涂。
我好想告诉青眠,如果我不能和他去同一座城市了,也请不要不爱我了。
虽然,他不会不爱我,但我就想对他说这句话。
一个人实在太无聊,电视里放的全部是苦情戏,这样安静的时候,我总会想念一点东西,是没有得到,或是已逝去的东西。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妈妈的房间。
当年那个铁盒子里除了那条围巾,还有几张照片。那种欲望在心底一点一滴的滋生着,殊不知那么多年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即使能从顶上一点一点的将它减去,我自己也无法连根拔起。
我翻遍了整个房间,除了那条挂在衣柜里的围巾之外,再没有找到那几张照片,我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妈妈会藏在哪儿,突然一个念头蹦出来,或许,照片在敬叔叔的手里。
我扇自己一个巴掌,用来清醒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了,我还是放不下?
又为什么,我一定要探窥妈妈的过去?我至少得尊敬她啊。
我又颓然的退出来,继续盯着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播《速度与激情》第三部,东京街头的漂移。这,是上天的安排吗?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让我看到这些,然后又让我提心吊胆呢?
我想,我是不是该见一下叶旻呢?
南方的冬天很难见到雪,我不怕冷,这不知道是不是我特别喜欢下雪天的原因。
我没有见到叶旻,他说这段日子都腾不出时间,我假装不知道的问了为什么,他说是他爷爷的祭日。
香樟树下携蒲扇讲故事的老人吗?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认识他爷爷,所以,我只好又无聊的待在家里。
一看到空洞的房子,我就无比的想念敬叔叔,这已经是消磨不掉的一种想念了。
我带着忐忑的心情打了电话给青眠,幸好他带我去了西桥,我没有告诉他我想见敬叔叔,他只带我到了他们乐队练习的地方,就是那栋废楼,我又看见了那个穿米亚长裙的女人,她的背影恍惚间我竟觉得有些像妈妈,我颤抖着走过去,看到了她的面容,居然一张娃娃脸!脸上精致的妆容褪不去她本身就长不开的一种稚嫩,真是,跟想象完全相反。上一次因为胆怯的心情没有近看到她,这一次看清楚了,只是背影有些相似。
“你好!”她先向我打招呼。
甜美的微笑,优雅的长裙,以及可爱到直接让心跳加速的脸庞,这就是最迷人的女人吧。
“哦,你好!”我回答。
“敬祁,这是你女朋友?”她转向青眠问道。
“是的,易姎姐。”青眠毕恭毕敬的回答。
“长得真漂亮,你有福了。”易姎还是漏出甜美的微笑看着我说到。
我竟然有些害羞,只好回了句“是挺有福的。”
然后两人都大笑起来,不知道青眠的一张脸会有多鄙视。
“那带她参观一下吧,马上就要参加艺考了,也得抓紧时间练习。”说完她就离开了。
青眠带我到那间摆满了乐器的房间,然后看到了三个人,每个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学生,他一一向我介绍,还故意说吉他手最帅,让我多看了一眼,然后吉他手朝我抛过来一个媚眼,我吓得别过头。
我可不能待太久,他们还要练习,所以我提出离开。
“这么快,反正也到了中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青眠有些不满的说,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听到他的歌声而不开心。
我望着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他向其他人寻求意见,他们只说了一句“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可脸上还是羡慕的表情,我又被自己吓了一跳,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会抽我一巴掌都还不为过。
我们走出大楼,太阳居然有些辣,我脱掉外套,被他牵着在外面寻找饭馆。
“青眠,呃,你们住哪儿啊?”我怯懦的问出我来的目的。
他回头有些吃惊,然后又立马恢复原来平常的眼神,“那我带你去吧,反正离这儿非常近。”
幸好,他没有不愿意。
“好。”我说,语气里满满的欢快。
我被他带到一个小区,然后进了一栋看起来特别大的别墅,有些复古的建筑,我并没有多留意。
进入里面,有一架黑色的钢琴放在大厅里,一开始,我就把全部的焦点放到了那张摆在钢琴上的照片里。
青眠和我站在沙滩上,背后是敬叔叔和妈妈。就这样,四个人特别规矩的站着拍下了这张照片,背景是幽蓝的大海。
“太热了,我去冲个澡,你随便看一下,然后我定外卖吧。”说着,他冲向了浴室。
我忍住流泪,走向照片。
突然,一只黑色的猫从钢琴后面蹿出来,我被吓得瘫倒在地,这只黑猫,恢复了那天我杀掉它时的狼狈模样,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像要吃了我。
我又失去了理智,这时候只有让它痛苦我才痛快。
我像失去了控制的扑向那只猫,那天它吃鱼的样子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中,可恶极了,我只知道,我要报仇,我最爱的鱼,我最讨厌的猫,几乎让我窒息,我发疯了似的掐着它的脖子,因为太用力,它没有发出任何嚎叫声,只需一步,它就可以偿命了。
“白赂!”
我像没有控制力一样停不下来,对不起青眠,我的身体里有古怪的东西催使我去伤害它,即使他是你养的小宠物,可它是我的致命伤。
我感觉到了一股推力,一下子我就摔到了旁边,我颓然的站起来,看到了一脸惊恐的青眠,他抱起他的小猫,然后不停的帮小猫抚顺长毛,但是,小猫好像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对不起,青眠。”我慌张的说到。
“白赂。”青眠难以置信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害怕看到他那张难以置信和害怕的脸,我不要青眠看到我这个疯狂的样子,他一定难以接受,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后再跟他解释。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的说“对不起青眠,你先让我冷静一下。”然后控制不住的跑出了房门。
我知道他会理解,所以他真的没有追上来,我无助的在西桥的街上游走,其实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只剩下茫然,没有回家的方向。
然后突然觉得有些冷,像爆发一样往信胡的方向跑去,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长时间,人在没有任何思想情况下是不会感到累的。而我就这样跑到了信胡,离西桥不太远,我才发现,信胡已经是一个新的小区了。没有了斑驳的墙壁,没有了幽深的小巷,没有了粗壮的大树,没有了紧贴着的房屋。
可惜保卫不让我进去,因为必须要门卡。
我打车回到家里,气温一下子下降许多,我还是只穿了衬衣,我往杏树方向跑去,那只猫,真的和它一模一样。
我刨开土,却什么也没有刨出来,我突然觉得,当年它根本没有死,它被人救了,然后,它要报仇。可是,我明明亲自将它埋了。
真是可疑,我没有了心情,腿已经快要废掉,我冲完澡,颓然的瘫倒在床上,居然没有一丝丝愧疚。
我被自己的这个心狠的样子吓住了,心里的小人正一脚一脚的踢着我的肚子,仿佛上天安排了一切不会被人所希冀的东西在我身上,我越迷茫的时候越给我狠狠的一刀。
我只能闭上眼睛祈祷青眠千万不要不理我。
我平静的回到屋里,往往这个时候心里都会了无波澜,像一滩死水,战争平静后横在陆地上的狼藉和弥漫四周的硝烟,会哭诉世界的不公平,一片哗然,徒留悲伤,可还是得拖着身体站起来,这是哗众取宠之后的卷土重来。
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刚洗完澡,看到我湿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她顺手给了我一块毛巾,然后就瘫坐到沙发上。她居然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去上课。
我打开日历,确定不是周末。
“今天怎么下班那么早?”我试探到。
“对啊,挺早的。”她简单的回答,没有看我一眼。
“要不你去休息吧,晚饭我来解决。”
“等等。”她突然叫住准备去做饭的我。
“我给你请了个补课老师,待会儿就见面吧。”
我震惊的看着她,心里很是不满,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哪科?”
“数学和化学。”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睛里满是疲惫,倦怠的样子又让心狠狠地揪起来。
“两个老师?”我开始喋喋不休,如果换成以前她一定会不耐烦。
但她宠溺的看着我用柔和的语气说“一个,是个漂亮的女教师。”
我一度花时间来适应她的不经意间性格的变化,却没料到,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哪怕一丁点儿的语气变换,一颗心立马就跳到嗓子眼。
“我看你很累,要不就去休息,老师明天见也可以的。”她还是没发现我今天没去上课,我试图提醒她,尽管她知道后会是一个臭眼瞪过来。
“今天必须见。”
瞧,她又凶了。
“为什么今天必须见?”我小声嘀咕,确保她不会听见,然后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