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看到不夜楼，只是在外面。那是一座很大的院子。据说，里面有大大小小七七四十九间客房，九九八十一名。每日都会有波斯来的狐媚歌妓表演。一般的刀手是进不去的，原因是他们花不起那份钱。我现在不知是托小蝉的福还是自己的福，居然站在了这院子的里面。头顶是巨大的喜红色穹顶，脚下是波斯歌妓们用来跳脱衣舞的方台。这台子用红色的毛毯铺盖，织着金丝，是龙风呈祥的庸俗图案。面前三面环楼，客房里的**和还在昨夜春雨的大汗淋漓里酣睡。正面广阔的楼梯上，下来一个满脸褶皱但脂粉厚重的老妖精。
带小蝉进来的那女人迎上去，对着那妖精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妖精就下来了。上下打量几眼小蝉小声自语：“苏菊花也会生出这样的美人坯子！”接着，她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侧过脸问那个女人：“这应该是阿尤布的儿子吧？”那女人点头。“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你妈妈当年来我这里，我没有收留，这事你应该知道的。现在你又来了，看来是老天爷叫我和你们娘俩有缘。规矩我不多说，你一会儿和王妈去那边净净身子，晚上就可以开工了。”那老妖精指着身后的一间屋子，眼皮眨都不眨。
“我不**，只买艺。”小蝉说的理直气壮。
老妖怪和那个女人同时惊异地看小蝉片刻，老妖怪说话了：“那你会什么艺？”
“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小蝉还是理直气壮。
“哎呀！你来的时候也没有说只卖艺的，现在又说，叫我怎么……”一边的女人急的直拽小蝉昨天用她妈妈留下的银子买的一件青色上衣，老妖精拉她过去，说：“哼哼！你要是六七岁，不要你说我也一定会教你歌艺。可你现在已经是半老的黄花，怎么还能和我谈条件？”
“我只卖艺，不**。”小蝉的眼神很是坚定。
“我这里身段好的有，如花似月的有，风情万种的也有。但都按我的规矩来办。我做妈妈的，不止要照顾她们的起居，也要顾及自己的生意。你也算个美人，不过不是天下无双，这世上没有无双的美貌，所以我不会坏了规矩。你看着办吧！”老妖怪也不示弱。
小蝉听完这话什么都没有讲，拉着我的胳膊走了出来。身后是那妖怪“和她那妖怪老娘一样，都是蠢货”地声音。
路上，我想姑娘的美貌是真的不值钱。或许美人们自己真的很欣赏她的容颜，但是那妖怪说的也不无道理，觉得自己举事无双地永远只有美人自己和一个真正惜美人的男子。而现在，我得站出来做那个男子了。如果美人为了他丢掉举事无双的尊严，他没有理由不站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