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做错事受惩罚那都是天经地义的。若是学校老师把费迪南的某个不正当表现报告给了他的外祖母，外祖母肯定会在老师面前直接赏他一个耳光（尽管他已被老师用尺子打过手心），而且回到家以后，他还要被修理一顿——谁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生长于这样严苛的教育环境，费迪南还是挺乖的，至少他足够机灵，有办法使自己不常被捉到在干坏事。
总而言之，假如老头儿对新事物不是那么保守和抗拒的话，那他完全可以躲到电影院去。可自从《虎口脱险》[① 《虎口脱险》：1966年出品的法国经典喜剧电影。
]①以来，他没有再在大荧幕上看过任何影片。博物馆、咖啡厅或餐厅也可以成为他舒适惬意的避难所，但他却连想都没想到过。于是他决定去教堂，尽管他根本不信教。
为了摆脱此地对他的折磨，费迪南不得不跨过压在门毡上的一堆纸箱。在抬起腿的那一刻，他心想自己如果是一只动物的话，肯定会非常乐意在其中的一个箱子上撒尿。来到一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入了热带丛林：大厅里摆满了花盆，从花盆表面覆盖着的松软沃土里，一棵棵高大的植物拔地而起。假如费迪南更懂园艺的话，他就能从中辨认出一株日本山茶、一株夹竹桃、一株橘树、一株红枫树和几株多年生植物。可惜费迪南最精通的是除草剂，他在除草界堪称现代版的阿蒂拉[① 阿蒂拉：古代欧亚大陆匈奴人最伟大的领袖和皇帝，为人残暴不仁、嗜血成性。
]①，他那寸草不生的阳台，以及阳台下几株奄奄一息的蜀葵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不会是打算把所有这些树都搬到我家楼上吧？！等他们家的阳台塌下来，再把我家阳台砸塌的时候，那真是不折不扣的“倒霉到家”了！
费迪南来到了教堂前。他推开笨重的木质大门，进入后没有在签到本上留名，便直接坐到了大殿最深处的一张长凳上。教堂里没有其他人，他独自享受着这份宁静，尽管焚香的气味让他有些不自在——他的前妻从前总爱在餐后燃一支熏香来除去室内的油烟味。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