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下巴,怔怔望着远处的天空。
天空也像海一样静,偶尔有海燕或信天翁掠过,带出几分生机。
地上满是粉紫、浅白的雏菊,密密麻麻开得正烂漫。
那鲜活的生命力,反而衬得肖恩孤单的身影无比寂寥。他整个人身上有一种迟暮之气, 仿佛原本应该夺目的太阳,已经坠入大海之中,只留下一点余晖将熄未熄。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英俊的侧影,清沅都觉得他内心一定很寂寞。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冷月下的夜海,隐藏着无数伤心的秘密。他看向远方的样子,像整个人都要随风化去。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迷惘、脆弱。他一动不动,就能激发女性骨子里的怜惜,让人想用最滚烫的吻去安抚他,用最温软的怀抱去保护他。可是,只要他一开口,那傲慢略带嘲讽的语调,又令人恨不能拿根针缝起他的嘴来。
但今天,肖恩有些不一样。他没有说什么刻薄话,也没有对她挑剔刁难,但这难得的缄默,却令唐清沅浑身不自在。
只有当她一个人在失望岛生活很久以后,也开始习惯于无意义的等待时,才开始明白肖恩。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此刻这些没有对白、没有交流的细节,都令她觉得心碎。
原来,安静的等候,其实是最难的。所有苦痛,都在沉默中沉淀发酵,向内生长,侵蚀、溃烂……而不为外人所知。
“今天,我得寻些新鸟上脚环了。”唐清沅咳了一声,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沉默,“到时候,你可以给我做做示范吗?”
“示范?”肖恩一扯嘴角,便是一个冷笑,“你以前没给鸟上过脚环吗?”
“上过!”
“那你自己来!”肖恩站起来,背对着唐清沅向前走去,“我又不是你老师,没义务教你。讲过很多次了,你要当作整个岛上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我不在,你又叫谁来给你做示范?”
即便是如此生硬的话,他也总是用那种柔柔软软有几分懒散的语调说出来,听在耳朵里,像在调情,可听到脑子里,反倒更显得冷漠。
唐清沅吸口气,强忍住怒火。果然,对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就是不能心软。他哪里脆弱了?分明是一堵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