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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下打量着仿佛刚从烂泥塘里爬出来的我,不无纳闷地说:“魏站长,你……”
“屁站长!除了我狗屁不是才到这鸟地方来。”
田支书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脸上不由讪讪的。僵了一会儿,忽然笑笑说:“到家说话吧。”
情知今天回不去了,但我嘴上还硬,说:“当官的还在办公室喝茶等我回话呢。”又说:“我来也没有新鲜事,还是催提留,人家大官小官来了也不少,都没有完成,我完不成也没啥脸面可丢,只听你一句话,交还是不交,我回去交差就是。车子先放这里吧,路好了再来骑。”说罢,便作出开拔的架势。
不知是田支书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什么,他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紧紧抓住我一只手,满脸堆笑地说:“魏兄弟这样走,不是打我的脸吗?”然后冲屋里喊:“快烧锅水,叫魏兄弟洗洗澡,换身干衣裳。”
在我洗澡的时候,田支书就把自己家里养的当年鸡宰杀了。也不知他是怎么通知的,我换好衣服走出来,村长、文书、民兵连长什么的都来了。有的拿着烟,有的提着酒,有的怀里携着鱼肉罐头。然后,便把我连拉带扯的弄到桌子正中央,支书、村长分坐两边,文书、民兵连长等依次排列,等鸡肉一熟,酒杯便斟满了。
我一个小小文化站选聘干部,哪里经过如此场面?坐在那里,如傻子一般。人说吃我就摸筷,人说喝我就端杯,不知不觉中便醉了,怎么睡到床上的都不知道。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的衣服洗了熨了,平平整整地放在床头上。外面的天气很好,蓝湛湛的天上,有轻纱似的白云飘。我刚在院中站定,田支书便从什么地方过来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昨天喝醉了。”
又说:“提留的事……”
田支书看着我,说:“提留的事你甭管啦……”
果然,三天之内田家庄的提留完成了大半。
天哪!我这是烧了哪门子高香?多些头面人物都在田家庄栽了,我却露了脸。孙乡长在乡全体干部会议上表扬我,说:“小魏同志,深入基层,会做过细的政治思想工作,使一个落后村……”
笑话!我骂人、喝醉酒,竟然成了会做过细的政治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