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便是此时来的,青色长衫儿,戴了副细金丝眼镜,说不出什么话来形容他的相貌,但你若是见了他,想到的只能是君子如玉。虞殷曾言,公子当如宋清。
他立在原地听了一阵曲,上了二层。阮惊文唱罢,也跟着上来了。
“清少爷。”她唤了一声,纤指按在同他相对的沙发上,问:“我能坐吗?”
“不必拘谨。”
宋清将斟好的茶放在她跟前,弯身替她理了理沙发上的毯,续道:“坐吧。”
阮惊文坐下,呷了口茶,唇齿留香,再品了口,才唤他:“清少爷到底是风雅之人。说来四爷近日多在百雀楼,清少爷若有急事要寻四爷,还是百雀楼稳妥。”
“我是专程来寻你的。”
阮惊文的指点了点杯身,将茶放下,道:“不知清少爷要捎给四爷什么话,可有惊文的份儿?”她笑得浅,狭长双眸轻弯,愈发妖媚。
宋清打袖中摸出一封信儿,递给阮惊文,道:“想请阿殷三日后吃顿便饭,另要请你将这信捎给阿殷。今日得空,也想请惊文小姐百香园一聚。”
阮惊文哪能不晓得他的意思,宋清同虞殷那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玩伴,还险些定下娃娃亲。
说来当年虞宋两家关系敏感,两人私交只增不减,后来手刃宋迟,转移宋家生意,可谓一气呵成。流言多说这是宋清心悦虞殷,才半点也不争汴京。
流言自然不可听信,但这理却是占了大头的,宋清不争,虽有三分性子温和不适掌权的缘故,余下七分可是实打实的私交,至于之中有没有那么几分倾慕,无人知晓。
“清少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信同话我保管捎到,说来百香园也是有些日子没去,便却之不恭了。”阮惊文接过信,细细收好,毫不忌讳地应下听来多是客气话的相邀。
跟着虞殷这些年,同宋清也见过许多次,知晓他大概性子,既开了口,便不是客气话。如此,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