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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蛊惑。
她翻动着,按着采访稿一字不落的回答,他有问必答,也不苛刻,只是眼睛狭长时不时的望她身上一瞥,她越是反应平静,他越是斜着头睨看着她,仿佛像看有趣的猎物,有了兴致便可以一口吞下。
这是他头一回不去算女人的价值,而是觉得有趣想试试。
她恍若未觉,最后一行外加的娱乐八卦的问题让她眉头一蹙,怔了几秒还是问道:“顾总平日里最讨厌什么?”
他从不爱回答别人隐私的问题,时尚界的杂志皆也循着他的喜好,只问潮流问风向问设计不问私生活,虽然他的私生活天下皆知,显然,这也是暗中安排好的,也许是为女性销售方面,也许是方正阳内定的话,可她也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照做。
闻言,他在矜贵墨黑的桌子上,修长的指尖敲了敲,垂着眼眸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自己讨厌的东西便不太舒坦。
“小孩。”
小孩……
一语落,有些微冷,她不自觉攥紧了手,薄薄的纸被她瞬间不动声色的捏得皱起来。
她其实很喜欢孩子,当年第一个孩子他们在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流掉了,她哭得彻夜未眠,她身旁的男人一张一张给她递纸巾,然后宠溺又轻柔的安慰她:“以后还会有的,孩子可以再生,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然后,她便被压在了身下,低吟喘着气再也不记得哭。
她常想,有一个人欠了她一个孩子。
可现在多得是女人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他欠她的,也就只有她迟欢一个人记得,而其实,已无意义……
她心一紧,胡乱的收拾好文件,笔一收,淡淡说了声道谢和告辞。
头一转,刘海倾斜遮盖住部分看不清的地方,他只看见这个一进门就一直很冷静平淡的女人忽然恍惚,然后急急开口便转了个身只给他一个凉薄的背影。
“迟欢,你是不是,在哭……”
顾方西还没反应过来便手大劲的一攥,开口轻唤的名字仿佛很熟稔,不假思索的吐出。
其实,他也瞧得不真切,只是层薄薄的水气很模糊的在她纤长静然的睫毛处微露。
他本该无所谓,可是身体比意识敏感,一把扭了过来才发现这个女人很瘦,很清瘦,白得连血管青筋都可以一眼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