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很有神采：“我下山了，午饭前回来。”
沈砚才“哦”了一声，盯着他腰带上系的结，“啧啧啧”地摇头，主动帮他把绑成麻花的腰带解开，给他整理得妥妥帖帖的：“怎么天天下山？有事儿？”
他终于腾出手来拿着饼开始啃。现在正是他长身体的时候，一天到晚眼睛里冒着光，后山里乱钻的耗子一样，是饥饿的精光。找到东西就往嘴里塞，也不管能不能嚼得动。他一边嚼着小饼干干巴巴地往下咽，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我下山做好事。”
“哦......”
戴山身为穹空派的掌门人，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喜欢到处云游捡那些无父无母无生存能力的可怜孩子。
沈砚才是他捡回来的，眼前这孩子是他捡回来的，校场上十个人里有六个人都是他捡回来的。可他只负责捡，不管哄、不管喂、不管养、不管教，捡回来就交给沈砚才，沈砚才再交给其他人，定期慰问。
沈砚才都怀疑师尊就单纯是为了捡孩子才下山云游的。
眼前这孩子被师尊带回穹空的时候，眼神是死的，身上遍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被鲜血泡过似的，一路走来一路皆是滴落或被抹花的血渍。
师尊说，这个孩子，你得亲自管，别人我不放心。
于是十六岁的沈砚才又当爹又当娘，搓澡、喂饭、讲睡前故事......一样没落地把他拉扯成了这么一个人，却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刚到穹空来时，戴山叫沈砚才带着他去找隐居在半山腰的养空道人起名字了，可没成想被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道人给拒绝了。
说是他身上的命债、血债太多，若是起了名字会被地下的脏东西扰得这辈子不安生。但是有解决之法，就是让他日行一善，每天至少都要帮一个人，三年后再带他来找他。如果他觉得可以了，就给起一名字，这人就能活下来。如果还不行，就可以趁早挖个坑埋了。
神神叨叨的。
沈砚才想了一阵，道：“你别下山了，帮我一个忙。你把师尊从床上拽下来了，今天的‘一善’就算你完成了。”
“这也可以吗？”
沈砚才反问：“帮别人搬砖卖馒头就行，帮我叫师尊起床就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