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能给人带来温暖。
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戴着一层厚重的面具呢?只是有没有遇到能让你摘下面具或者想摘下他的面具的人罢了。
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时候,我在床上喃喃自语:“爱情是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过是荷尔蒙一时分泌失调,不过是一时欣赏,不过是,错觉。
我闭上眼。
秦朗依旧每天去画画,我依旧每天去看他画画。他眼里总是没什么情绪,可我知道他的欲 望,他想赢,赢得掌声和目光。
比赛是在晚上开始的,在一个大教室里,观众没有几个,评委倒是一大堆,考验的是现场作画。
考题是爱。
不知道怎么,我心一紧。
秦朗坐在最后面最角落的位子上,低着头,久久没有动笔。
我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好像在和他共同经历一场历练,我心里涌动着一种幸福感,但我知道秦朗不是。
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这一刻我几乎能听到时间在我的血液里流动的声音。
时间到了。
秦朗画的是一幅抽象画,扭曲的色彩,像迷茫的梵高。第一名画的是杜甫笔下的黎民疾苦,体现的是天下大爱。
台前在颁奖,秦朗就站在角落里,直直地看着。我几乎什么也顾不了了,冲上去抱住了他,他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我跟他说,没关系的秦朗。我一遍遍重复,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他掰开我抱住他的手臂,看着我的眼睛,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泪,他的手很冰很冰。他笑了,说:“我赢,与山河共笑,与日月同喜,我输,便潇洒转身,愿赌服输。”
他的眼睛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可我知道他只是掩饰地太好,我知道,我看到他的画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
我们是同类。
都是缺少爱而妄想得到的甚至扭曲到罪恶的孩子。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郑重其事地告诉他:“秦朗,如果世上所有人都不能给你一分一毫的爱,那么我愿给你我全部的爱。”
他温柔地看着我,嘴角笑意不减,“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他转身走了。
我一时无话,是什么让我们拒绝别人的善意,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