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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推到郎先生面前。“这就是我所有的家资了,如果贵局也不接这单生意……”她看了看面色严肃的郎先生一眼,“那么我们母子,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郎先生低下头,陷入沉思。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十一年前,只要长着耳朵的话,就该知道东都洛阳城中第一号闺秀的称呼该落在谁的身上——十一年前的裴尚书之女,十一年来的肖御史之妻,十一年后的肖门骨血肖稚之母。他们夫妇虽以平淡处世,但二人之清名还是流传于坊内的。他不知他们是怎么样惹来的追杀,政局迷离,争斗难测,但他明白,这一定是一个危险的差事。
而长安悦只是个但求盈利的镖局。
郎先生是个稳重的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他想了好久好久,然后才搓了搓手道:“肖夫人……”
他似也觉得下面的话很难开口:“……你这趟镖,我们不能接。一来我们不能破了自己的规矩,二来……您这趟镖也着实是凶险。”
郎先生眯起眼——怎么会不凶险?他人虽在江湖,却也知道铁骨御史肖愈铮生前在朝上得罪的是什么人。左仆射的权势是好惹的吗?江湖上的“东密”是好惹的吗?他的家人现在受到追杀多半与此有关。
“所以,不是肖夫人你出的酬资不厚,实在是在下也身不由己。”
他推推面前箱子:“夫人请收回。”
然后坐在一边的史克就看到裴红棂的面色白了一白,她的手微微在颤——连长安悦都不肯接这一趟镖,她倾尽家资也不能让长安悦略略动心,那他们母子、主仆当真命悬人手了?
那一刻她只觉心里空了一空。但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至死也不会忘记她是谁的妻子,又是谁的母亲,她要给小稚做出榜样。裴红棂努力克制住自己身子的轻抖,反把脖子一梗扬了起来,冲二炳道:“收箱。”
她不屑于求人,然后她携着小稚的手站了起来。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九年的长安,这个让她失望的长安,这个她不得不逃离的长安,她不想再看他们一眼,她只知道:如果她的亡夫还在,碰到同样的情况,他绝不会袖手不管!
只听她柔声道:“小稚,咱们走。”
她这次出家门本就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