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手,印在唇上呷了一口。
庞姨娘瞧着他眼底的青痕,面露心疼:“夫君心中有事,不妨说出来给阿月听听,阿月自知人微言轻,不能为夫君排忧解难……可听一听让您解一解心中郁闷倒是无妨。”
刘嗳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辗转两下,才肯把话题点透:“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已五年有余,而我庸庸碌碌至今,还未曾有半点功名傍身,并非我刘嗳贪图享乐与那官袍加身的荣耀,只是……我若一日不入朝为官,便一日不能让我刘氏一族沉冤昭雪!”
这一桩冤案,这庸碌无为的人生像是石担一样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未曾有一日忘怀,未曾有一日真正舒心。
庞姨娘垂下眼睑,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半分不虞神色,如往常一般含了敬仰敬畏与爱慕倾心的语调,说道:“这也怪不了夫君,只怪那评卷的人年年针对夫君……夫君这般才华无双,但凡那科举公正一点儿,您也不至于这般!”
柔肠百结,字字戳到了刘嗳的心窝,他沉沉叹了口气,“谁说不是!”
望着香篆中升起的袅袅香烟,庞姨娘心中忽生一计,她侧着头,正值豆蔻年华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娇俏天真的模样,让刘嗳登时想起两句诗——“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
庞姨娘咬着唇,说道:“妾身倒有一个法子……”
又摇摇头,做出一副想出极好法子却碍于什么不肯说的势来:“算了,这个法子阴损……”
刘嗳猛然想起庞姨娘是有几分急智的,若不然,也抬不了她做姨娘,握住她的手,用一双满含期望的眼眸望着她,“事到如今,哪里还用再顾忌什么!阿月你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庞姨娘咬着嘴唇,一幅羞怯的模样:“这话,原不是妾身该说的……只是看着您这般心事重重于心不忍,妾身便说个玩笑话来哄您高兴一圈,这话,您听过便也该忘了!”
刘嗳注视着庞姨娘,眉目间是溢于言表的期盼,他籍籍无名太久,一次一次的下场熬得他头发都白了,心都枯了,偏生他无权无势,又是罪臣之后……再这样蹉跎下去,这一生便毁了!他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