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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百清药丸,煞是好玩的在李贵眼前晃悠了两下,温声到:“姐姐这里有一颗糖,不知是甜的还是苦的,也不知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小贵要不要尝尝看呢?”
李贵不通人事,一听说那是颗糖,扬着肥嘟嘟的小手就要抢。
周氏吓得头皮发麻,身如油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哀嚎,“小贵他还小,小姐就饶了我的儿吧,小姐贵体,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这些年来怠慢了小姐,老奴罪该万死!”
李二与李素枝对望了一眼,登时明白其中缘由,面无人色的僵跪下来。
原来这一家子的人还曾记得,他们是奴,而她才是小姐。
那夹在手指间的百清丸如一颗流动的血滴,在日光下渗出妖冶的灼光。锦绣眯起眼睛,眼晕妩媚,细细端详着,对一家子的苦苦乞求充耳不闻,渐渐将那粒药丸朝李贵唇边递去。
昔日耀武扬威的一家子人以最卑微的姿势伏在地上,拼了命的给她磕头,磕得鲜血淋漓。
锦绣向院子里抬了抬眸,望见那住了十五年臭气熏天的马厩,望见那木桶里洗了十五年的衣裳,望见水井边那一只供她盛糠饭的缺口破碗。
眸间越发沉寂,不辨深浅。
她恨死了这家人,但她终究不忍心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还债。
锦绣勾了勾唇,将药丸收进袖中。李贵大哭着扑向周氏的怀里。
“周大娘对我有养育之恩,又待阿绣如亲生女儿一般,阿绣感激都来不及,怎么有向阿绣磕头的道理呢?快快起来吧。”锦绣上前搀扶。
周大娘心有余悸,抱着李贵向后跌了一步,诚惶诚恐的弯着头。
锦绣笑着收了手,毫不在意,淡淡瞟向李素枝,“素枝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李素枝打了个机灵,犹如老鼠见了猫般,颤抖着不作声。
五天前相府的人来接锦绣回去奔丧,她非吵闹着跟了去,无非是想跟个小姐多捞些油水,如今只想保住小命,不敢再与锦绣这个阎王似的人物扯上一点联系。
锦绣理了理袖间褶皱,轻声问,”怎么?妹妹是思家心切,不愿意跟姐姐回去了吗?”
李素枝顺着她刚刚说的话的台阶下,惶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