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半个小时,就算司机开得优哉一点,也能提前到。他越想越踏实,嗤嗤笑着,脚上那双皮鞋越发闪耀起来。
就在这时,顾耀东余光瞥见队伍末尾有个东西晃来晃去。是个中药包。再循着往上望去,一个白净清瘦的年轻女人站在队伍最后,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顾耀东走到她面前,问道:“小姐,你不舒服?”
“什么?”女人愣了一下。
顾耀东指了指她手里的药包:“我看你拎着药,脸色也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
顾耀东“哦”了一声,很干脆地扭头就走了。那个站在队伍末尾的女人偷偷看了他几眼,神色里带着警惕。
电车靠站了,就在此时,几名警察从街对面的车站走来。
顾耀东兴冲冲地上了车。今天坐车的人格外多,排在前面的几个人刚挤上车,就已经满员了。
司机大喊着:“载不下了!等下一辆吧!”眼看要关车门,那个拎药包的女人忽然挤到车门外喊着:“警官?警官?”
顾耀东从车上人堆里挤出个脑袋来:“你叫我?”
“我赶着去看一个病人,给他送药,也不知道下一班车什么时候来。能不能麻烦你……”
顾耀东看手表:“可我要去警局报到,时间已经……”他看着那个女人一脸焦急,最后还是跳下了车。
“上车吧。”
电车离开时,几名警察也到了。
望着车窗外越来越远的车站,女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穿着一袭旗袍,拎着菜篮子和一包中药,看起来和街上那些一大早去赶早市的女人没什么不同。其实这是她担任地下警委交通员的第四年。从嘉兴路巡捕房建起警察系统内的第一个中共地下支部,到现在整整十五年时间,中共上海警察工作委员会已经从当初两三个人的小支部,发展到了现在的十一个支部,一百多人。他们渗透在包括警察总局、各个分局以及监狱在内的各个要害部门,像一个个隐秘在巨大机器内的齿轮,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便会啮合,启动,共同运作成某件事情。而她,沈青禾,也是其中之一。
尽管沈青禾有合法的公开身份——一个只身在上海跑单帮的小贩,但她的中药包里除了中药,底部还藏着几份足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