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副局级,但架不住那也算是个领导啊!
综上所述,傅天爱除了父母是一对普通下岗工人这个不提也罢的小缺点,她简直从头到脚每一个汗毛孔都能让我这样自认资质中偏上的女子自惭形秽,忙不迭地只想以头抢地。郝运香则只能缩进尘埃里去仰望她了。
你叫任重如何不爱她啊不爱她。
郝运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虽然生活并不见得因此而优待她。可是这一次,面对极有可能已经失婚的强大的傅天爱,她打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但是,恐惧也许能吓退你我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可郝运香自八岁那年开始,便学会将恐惧变成拐杖,拄着恐惧,之后就像多长出两条腿,跑得更欢更快。
八岁那年,郝运香老家县城里一夜之间突然开始流行起吃胶皮糖,紫黑红色的,比婆姨手掌略长的一细条。
据卖胶皮糖的货郎称,十万里外蓝眼睛红鼻子的美国人最兴吃这个,北京城里的人儿也兴吃。此物非凡俗,是用只生长在苏门打蜡的一种神树里流出来的蜜胶做的。
一毛一根,不二价。
这等神品,美国人、首都人儿都稀罕吃,还是苏门打蜡那块儿来的。一毛一根,贵吗?当然不贵。
这胶皮糖真的是恰如其名,含不化、咬不断、撕不开、扯不烂……入嘴后咸里带甜,甜中有涩,涩处细细品味,略略的一点苦后竟又有些许回甘。有那自认满腹锦绣的人下死劲咬嚼完后,逢人便宣扬,“苏门打蜡”的神物入口后竟然品出了人生的百般滋味……
郝运香身边那些家境殷实些的同学,嘴里早早地就嚼着胶皮糖,并且还耷拉出一截糖来四处显摆,把她羡慕得眼眶都快绷不住眼珠子了。她回家缠着她妈给买一根,被她妈果断拒绝了。可郝运香心里憋了一口气——非吃不可!于是存了一个半月的钱,终于靠自己买回了一根胶皮糖。
郝运香两手捧着胶皮糖,一路激动,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先舀来一瓢净水上上下下将糖冲了好几遍,又找出干净毛巾仔仔细细将糖擦了好几遍。太阳底下照一照,再学人的样子叼在嘴里甩一甩,再拿出来手里扯一扯。郝运香快乐得要飞起来了,咯咯大笑。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