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也深了,之前陛下嘱咐过,说楚家地方远,你要是累了,就在宫里歇下吧,辉夜长公主从前所居的胧月殿,一直是给你们家留着的,我没什么事情,就陪你去那边走走,顺便说说话吧。”
看如今这阵势,要是留在这里,怕是说不了什么话了。
云兮似是想叹气,又将那一声喟叹硬生生忍了下去,便对杨佑说,那我们过去吧。又将云清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说现下在宫里,也就你最大,看好他们几个,可别惹祸了之类的。
杨佑亲手将白貂的大氅给他披上,伺候人提着宫灯在前面不远处走着,两人走到完全听不到楚家帐幕那边鼓乐声的地方,杨佑才笑着道,“你们家这些孩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在我跟前,也是半分余地都不留。”
话是这样说,但却也半分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想想他们家做的那些事情,云兮没有同他翻脸,他就已经挺高兴了。
云兮叹了一声,道,“也是我管束不当,一个个都是这样脾气。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跟你家嫌隙那么深。”
“不全是云昭的过错,帝都权势交错,牵涉复杂。父王的想法,也不是我能轻易质疑的,因此觉得对不住你。”
“我这场病,怕是好不了了,楚家的以后,我还是想交给云昭。想来怕是有不少人会反对。往后若有什么变故,怕也要指着你多说几句话了。”
杨佑不由惊了一下。
夜深风凉,溶溶月色之下,清清楚楚看得到云兮唇边一抹血痕,面色暗青如鬼,怕真是不得长久了。
心里一阵难过,却还是勉强打起精神道,“云昭那个性子,半分也不像你,怕是应付不了帝都的情势,你还是细心保养着吧,这么一大家子,没你的话,怎样也是不行的。”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为人板正耿直之外,又不缺心思缜密顾虑周全,帝都公卿们心里恨楚家的人不少,但提起云兮,却多半挑不出什么错来。
换了云昭,除了貌美善战之外,一身槽点,那不成活靶子了么。
真要说起来,四公子云桓都比她好一些。只可惜常年在南苗战场上,满脑子航海与水战,大概也是应付不来帝都公卿。
云清是个单纯的吃货,云容虽然看着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