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吕思勉谈读书治学的小说是《吕思勉谈读书治学》,本小说的作者是吕思勉写的一本都市生活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吾国旧籍,分为经、史、子、集四部,由来已久。而四者之中,集为后起。盖人类之学问,必有其研究之对象。书籍之以记载现象为主者,是为史。就现象加以研求,发明公理者,则为经、子。固无所谓集也。然古代学术,皆专...
精彩章节试读:
传为后学所记,不免有误。故于经传互异者,非执经以正传,即弃传而从经,几视为天经地义。殊不知尼山删定,实在晚年,焉能字字皆由亲笔。即谓其字字皆由亲笔,而孔子与其弟子,亦同时人耳,焉见孔子自执笔为之者,即一字无讹;言出于孔子之口,而弟子记之,抑或推衍师意者,即必不免有误哉。
若谓经难私造,传可妄为,则二者皆汉初先师所传,经可信,传亦可信;传可伪,经亦可伪也。若信今文之学,则经皆汉代先师所传,即有讹阙,后人亦无从知之。若信古文之学,谓今文家所传之经,以别有古经,可资核对,所异惟在文字,是以知其可信;则今文先师,既不伪经,亦必不伪传也。是以汉人引用,经传初不立别。
崔适《春秋复始》,论“汉儒引《公羊》者皆谓之《春秋》;可见当时所谓《春秋》者,实合今之《公羊传》而名之”甚详。余谓不但《春秋》如此,即他经亦如此。《太史公自序》引《易》“失之毫厘,缪以千里”(此二语汉人引者甚多,皆谓之《易》),今其文但见《易纬》。又如《孟子•梁惠王下篇》,载孟子对齐宣王好勇之问曰:“《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有罪无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此武王之勇也。而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此文王之勇也”,“此武王之勇也”,句法相同;自此以上,皆当为《诗》《书》之辞;然“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实为后人评论之语。孟子所引,盖亦《书传》文也。举此两事,余可类推。
近人过信经而疑传者甚多。予去岁《辨梁任公阴阳五行说之来历》一文,曾力辨之。见《东方杂志》第二十卷第二十册,可以参观。又如《北京大学月刊》一卷三号,载朱君希祖整理中国最古书籍之方法论,谓欲“判别今古文之是非,必取立敌共许之法。古书中无明文。今古文家之传说,一概捐除。惟《易》十二篇,《书》二十九篇,《诗》三百五篇,《礼》十七篇,《春秋》《论语》《孝经》七书,为今古文家所共信。因欲取为判别二家是非之准”。朱君之意,盖欲弃经说而用经文,亦与梁君同蔽。姑无论经传信否,相去不远。即谓经可信,传不可信,而经文有不能解释处,势必仍取一家传说,是仍以此攻彼耳,何立敌共许之有。今古说之相持不决者,固各有经文为据,观许慎之《五经异义》及郑驳可见也。决嫌疑者视诸圣,久为古人之口头禅,岂有明有经文可据,而不知援以自重者哉。大抵古今人之才智,不甚相远。经学之所以聚讼,古事之所以茫昧,自各有其原因。此等疑难,原非必不可以祛除,然必非一朝所能骤决。若有如朱君所云直截了当之法,前此治经之人,岂皆愚騃,无一见及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