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恋

水晶之恋连载中

水晶之恋

标签:历史,言情,军事来源:奇热作者:樱花浪漫主角:

最近有很多小伙伴再找一本叫《水晶之恋》的小说,这本小说是作者樱花浪漫创作的幻想小说,大家可以在本站中在线阅读到这本水晶之恋小说,一起来看下吧:愿意让他背负这个罪责,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纵使他心甘情愿的承受,她也不忍心任他孤单受苦。有苦,就让两人一起受吧!只消一眼,他已洞悉她了的心意,轻抚着她的鬓发,他满心感动的说:你真傻!你可以继续...

精彩章节试读:

救傅子杰!这是她唯一的念头。紫晶灵是她仅有的希望与机会,为了获取与紫晶灵异相通的机缘,她将自己独自锁在家中,以落单之势引出紫晶。半个钟头过去,紫晶未如预期般的出现,似乎是刻意回避着她。

又延拖了半刻钟后,唐季情再也按耐不住性子在屋内大声叫嚷了起来:紫晶~紫晶~你在哪里?你快出来见我啊!

回应她的仍是一屋子的悄然,气氛沉闷的令人难受。

紫晶,我求你出来见我。你别躲着我

苦苦哀求依然无法使紫晶回心转意,纵使此刻他已隐身在她身旁,他也不愿回应于她,因为早在她开始寻他时,他便已洞悉她的意图。他努力规避,不愿自己极力避免的事发生。

几乎急白了头的她已无其他良方可想,当即冲入橱房取出一柄菜刀,对着空气出声恫吓:如果你要再不出来,我我就.我就一死了之。其实她何尝想死,只不过想逼紫晶现身而已,她知道一直以来紫晶都在暗中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损伤,因此她确信以自己的死为要胁,紫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的话才刚刚说完,紫晶已不由得哼气叹息,若隐若现的形影逐渐在电视机旁凝结成形,最后拉出一个对不上焦距的模糊形体,只见他的衣摆轻轻一挥,唐季情手中的刀顿时不翼而飞。

你何苦苦苦相逼?我的出现不仅对你毫无助益,甚至还可能威胁到你的性命,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吗?

他早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速,他试想过果真有一天他必须取她性命换取自己的灵力修为,他当真下得了手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打心底不愿她有任何损伤,纵使要他不顾一切的保护她,他也甘心情愿,自然更不可能自己动手伤害她。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的如此复杂,他当初就不该放任彼此有任何开始,尤其更不该选则她心灵所恋慕的投影做为他外在的形象开始,大错早已铸成,任谁也无法改变。

紫晶,你来了。我要你帮我救子杰。

他的乍现,引来她欣喜若狂的奔迎上前,就在她的手触及他的形体时,却只抓到一团淡薄的紫色雾障。他就在她面前,她却无法顺利碰触到他。

我不能。你不记得我提醒过你的话吗?你要求我实现你的心愿,你就必须付出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这样难道你也愿意?

我愿意。她轻点了一下头,没有丝毫犹豫。

一只由紫烟凝聚而成的手臂轻盈的向她探出,在距离她粉颊不远前止住,藉着弥漫的烟雾遮饰,紫晶既感动而又充满眷恋的表情才不置于被人察觉,他柔声轻斥:你真傻!你居然愿意为了一个傅子杰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紫晶~许多事是无法衡量它的价值的,最重要的是我自己认为值得也就够了。说着她淡淡的笑了起来,眼神柔情无限的望着他说:我知道你会帮我的,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你说吧!你希望我如何帮你?熬不过她温言软语的求助声,紫晶只能投降了。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两件事;其一,我要你帮我救回子杰,他还这么年轻,不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丧命。其二,我不知道你究竟拥有人类多少记忆,但对我们人类而言,生命,权势也好,富贵,荣华也罢,远不及一段美好的回忆来的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将窃之于人类的,全都物归原主,一丝不藏。

这个要求不光是为了修补她祖,父二世间的天伦缺憾,无疑也是为了她自己,也许她会因此丧命黄泉,但她这一生来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算是无憾了。

任何事我都能答应你,只除了救傅子杰

为甚么?我愿意付出我的命,为甚么你却不愿意救他?她问的又惊又急。她从未想过紫晶居然会拒绝她的要求,这点让她非常的不能接受。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他重新修正她的措辞。

不能!!为甚么?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甚么事都做的到的,为甚么会不能?

他的形体飘忽不定,忽尔凝聚成形,忽尔又散之如无物,明明近在咫尺,任她如何的瞪大眼睛也无法对上焦距将他瞧个分明。

紫晶原打着坚不吐实的主意,但他的定见与执着与她眼里的淡淡忧伤相对,竟轻而易举的被歼灭了,他不由自主的对她拱出实情。

我的灵力确实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境界,但你们人类不也常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而我们灵界也有灵界运行的法则,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我不能用灵力强行去改变每一个生命的结局,我更加不能教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重新活过来。这是有违法纪的事,就算我再怎么想帮你实现心愿,我也不能去做。

你是甚么意思?他的话在她空白的脑海里绘出某些轨迹,拼拼凑凑下,意念的雏形终于成形。脸色顿时转沉,她以一种足以冻人的霜结语气说:你现身出来,我要看清楚你的模样。

果然,还是被她猜中了。

紫晶悠悠的嘘了口长气,原本对不上焦距的形体在莫名力量驱使下渐渐刻划出清晰的脚踝,腰际,胸腔,双手,颈项.最后连五官也无所遁形。谜底揭开,这紫晶正是在医院死去的傅子杰。

是你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无须再向我祈愿。时候到时我会自行离去,届时一切将回归于从前,而你也得以继续你平淡的生活。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身边保护着我,难怪我总是对你有着说不出的情绪。思绪的触角环环相扣,想通了某一个疑点,其他的环结也同时解开了。有好几次我记忆被截断了,明明有去符家的印象,后来却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家床上,而且对已发生过的一切一知半解,这一切.全都是你的杰作对吧?昨天夜里也是你刻意出现在我的梦境中的,是不是?你究竟为甚么要这么做?

因为除了我外,还有别的晶灵觑视你的生命,我每回紧急将你救出后,便会趁势抽光你的记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惊吓到你而已!不过你放心,他已经返回灵界了,以后不会再有晶灵来伤害你。

谢谢你!但是我不打算收回我的愿望。四目相对,她深深的望入紫晶的眸中,企图捕捉某些关于情感的因子,但后者却侧头回避。

为甚么?你求助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你何须甘冒交付生命的危险向我祈愿?

他不单是眼神回避,肢体语言上更是展现出急于逃离的窘困心态,但她可没打算就此任他逃逸无踪,硬是拦身在他面前强迫对方正视自己。

我实在不懂!我向你求助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愿吗?你为甚么反而不肯接受?

她记得他说过,如果他没有谋取她的生命,那么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失去他的灵力,永永远远都只是一块平凡的水晶,其它甚么也不是。既然知道他便是傅子杰,她自然不愿意让他背负这个罪责,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纵使他心甘情愿的承受,她也不忍心任他孤单受苦。有苦,就让两人一起受吧!

只消一眼,他已洞悉她了的心意,轻抚着她的鬓发,他满心感动的说:你真傻!你可以继续过你的太平生活,何必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并不值得你如此

信手抓取他落在发际边的手,这回并未落空,而是实体接着,她将他的手背熨贴在自己面颊上轻轻倚着,全心全意感受这份迟来的甜蜜滋味。

我认为值得也就够了。

你太傻了!傻的可爱,也傻的教人心疼。反手将她揽进怀里,他的下巴顺势搁落在她的发稍来回磨蹭着,宠溺与柔情无限在他脸上尽情展现。

那么你是答应我了。她不放心的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向来无法拒绝你,任何时候都是。他笑了一下,笑容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你不会骗我吧!你该不会随口答应了我,事后却一走了之吧!她有点不放心的问,他极有可能为了要让她安心而口头上答应她,事后一走了之或是避而不见,她直觉他会这么做。

我既然已经应允了你,就不会丢下你一人。心口隐隐作痛着,痛的他不禁暗暗在内心低低呻吟了起来。

我相信你。满意的露出了笑颜,她将头更深的埋入他的怀里,以一种满足而平静的语气轻轻问着:那么我们还有多久时间会停留在人世?我们甚么时候离开?

还有三天。你好好利用这三天陪伴你所关心的人,时后到时我会来接你的。信手拈取她鬓角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把玩着。

她拉开了头取出一小段间距后,抬头望着他问:那这三天呢?你会在哪儿?

你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离开你的,一步也不会。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这回笑意里不再带着无奈,而是洋溢着幸福与愉悦。

她还有疑问提出,但他以食指点住了她的唇,止住了她在唇内尚未溢出口的话语,深情款款的接续着说:你放心吧!今晚十二点过后,我会释放所有被封闭在紫晶里的记忆,届时那些原先丧失部份记忆的人便会想起一切了。

他的回覆无疑给了她最想要的答案,她心满意足的腻在他安稳的怀中,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相互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情,渐渐的,彼此不再满足于片面的拥抱,四片唇瓣渐移渐进,最后紧紧的熨贴成一个。

瞪视着面前的异象已整整一个多钟头了,除了纳闷还是纳闷,徐若泉想破头也想不通,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傅子杰的遗体便硬生生不翼而飞?床上的被褥平整的教人吃惊,彷佛那一床被自始至终都无人动过,室内的陈设也一如先前,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端倪,只除了凭空消失了去的遗体.但一具早已失丧了生命迹象的屍体又何以能飞天遁地?莫非这冥冥中有着他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存在而他竟一无所悉?如果揣测属实,那这股神秘能源又是起于何处?

思绪纷纷扰扰的随处窜起,直到两名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步入其中,他的思维才被截断。闷闷的注视着护理人员将床上的小病人从推床上换至空无的病床上,病人的脸蛋一经入眼,徐若泉本能的怔了一怔,她居然是.符玉诗,而更让他讶异的是尾随而来的唐鸣。

若泉,你怎么知道小玉诗会住这间病房而比我们先到了?

看来诧异的可不光是徐若泉一人,唐鸣对他的出现也感到的相当不可思异,他的表情更是让徐若泉满腹疑惑。唐鸣的离开原是为了带警务人员去追查符子渊的犯罪事实,在他离去前还挂念着病危的傅子杰,而此刻.居然他甚么也记不得了。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甚么事?莫非所有的人都得了失忆症?以致乎对所发生过的事全都毫无印象?

伯父,你忘了吗?子杰一直住在这间病房里。他试着提醒他。

子杰..子杰甚么时后住了院?前两天看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为甚么会住进医院?

唐鸣不明所以的眼神显示出他内心的疑惑,傅子杰住院的前后经过,早已剔除在他的记忆之外,他压根不明白徐若泉在说些甚么,自然只能以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回应他。他从眼角余光撇见医院人员正打算全数退去,他的注意力立即转了向,连忙揪住其中一人问:玉诗的情况如何?她要不要紧啊?

不好意思唐先生,我们不是医生,无法回覆你的问题。请你再稍候一下,林医师马上到。随行的医护人员礼貌的交待了一句,便即离开病房。

唐鸣愣愣的凝视着渐行渐远的一双背影,没注意到身后的徐若泉正一脸研判的打量着他。屍体的消逝带走了傅子杰留下的唯一蛛丝马迹,除了徐若泉保有的部份记忆外,这医院上上下下怕是都像唐鸣一样,所有的记忆都被清除一空,否则也不会安排其他病人住进这间病房来了。没有任何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傅子杰的死去,纵使说出傅子杰的死讯怕也只是惹人非议而已,暂时就当它从未发生过,直到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清醒过来,届时再来探求这其中的奥秘。

对了!若泉,你刚刚说甚么?子杰为甚么会住院?啊他人呢?唐鸣的注意力再次转回了,继续之前的话题。

没事!他.只是有点肠胃不舒服而已,现在应该已经出院回去了。说谎对徐若泉来说难度有点高,他心虚的频频结舌,说完他赶紧将话题岔开了。

玉诗怎么了?那她父亲符子渊呢?

呸!别提那个人渣!他根本不配做这孩子的父亲。他居然把小玉诗一个人丢在家里就自己逃走了,简直是禽兽不如。想起符子渊的行径,唐鸣顿时恨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喔!伯父,符子渊不是这家医院的医师吗?他是做了甚么坏事吗?不然为甚么要逃走?徐若泉对他的话大有丈二和尚之感,一头雾水等着他揭示答案。

他才不是医生呢!他是冒牌货,也不知道伪装成医生的样子究竟是安着甚么心!甩了甩头,他忿忿的接口:别提他了。怎么只有你在?小情呢?

小情.该怎么说?说她去帮子杰料理后事吗?那么他该如何解释子杰遗体消失的离奇事件?算了!唐鸣连子杰住院的情形都忘的一乾二净,其余的事情也就没有说明的必要了。我一直没找到她,大概是.去找朋友了。这个理由说的撁强,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词了。

找朋友?找甚么朋友?她的交游可没广阔到舌头忽然打住了,他想起女儿唯一可能的去处,那便是去找那个大陆仔傅子杰了。他就不知道大陆仔有甚么好的,别说外貌强不过徐若泉,光要靠他养家活口就成问题了,只不知道傅子杰究竟给女儿下了甚么迷幻药,居然能让女儿为他如此的神魂颠倒,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看来他非得快点将女儿的婚事办了不可,否则夜长梦多,早晚会被傅子杰这个程咬金坏了好事。

小情大概就快回来了,伯父不必担心。

任何天大的事也得等她出现再谈吧!届时或许所有的事都能有个圆满的说词。心思胡乱臆测着,虽然对事情未来发展并不乐观,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可想,也唯有任它继续下去了。

我才不担心!唐鸣极其不满的晬了口口水,酸不溜铥的说:反正甚么事都有水晶守护着她,吃,喝,拉,撒,睡,水晶也都帮她安排的好好的,肯定甚么事也没。

听的出他在说反话,更加听出他对水晶实已厌恶至极,生怕引发他更激烈的言词,徐若泉不敢贸然搭腔,室内冷不防安静下来。这份宁静来的意外而贸然,唐鸣颇不习惯的抬头瞪他。

你干嘛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玉诗甚么时候会清醒?话题再次转向,注意力也顺利移开了。

嗯!唐鸣点点头:这可怜的小女孩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甚么事?已经大半天不醒人事.我实在是很担心。

不久后,医生来了。他以听诊器细心的帮玉诗听诊,却只收到匀称的呼吸声,视察外观,也只见到健康而红润的肤色,瞳孔也毫无异状,大半天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医生以惯有的技俩还要观察为由,全身而退,留下徐,唐二人目瞪口呆的呆立在当场。

隔了好一会儿,唐鸣率先回了神,大梦初醒般的瞪着徐若泉说:

我实在是不喜欢医生。

徐若泉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符玉诗终于清醒了。

小玉诗,你醒过来了!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唐爷爷请医生过来看你?

小小的脸蛋苍白的怕人,一股隐隐约约的畏惧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眼神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怯意,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面前的符玉诗总予人一种古怪的感觉,至于原因也说不上来。

你是谁?我妈妈呢?我要妈妈.环视周遭均不见熟悉的身影,符玉诗反射般的将小小的身子缩进被窝里。

她的反应大出两人意料之外,两人皆是一脸错愕的瞪着她,谁也无法正常反应。

仅仅两天不见符玉诗,符玉诗居然谁也不认得了,一个唐鸣如此,第二个符玉诗亦然,莫非这失忆症竟会传染,以致乎如今已轮到符玉诗了吗?各中疑点重重,虽然徐若泉费尽心思仍不得其解,但他求解的心态十分强烈,索性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拉近距离,按奈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追问:

小玉诗.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徐叔叔啊!

我是唐爷爷!你最喜欢的唐爷爷!

这话倒不假,早在丧失记忆以先,玉诗确实十分喜欢唐鸣。

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眼里充斥着明显的恐惧,在唐鸣渐进中持续退却,最后竟是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你认错人了啦!我的名字是宋文欣,我不叫玉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要我妈妈我妈妈在哪里?妈妈小手紧揪着一床棉被瑟缩在角落里,先是畏畏惧惧的自语般的叼絮着,由于受惊吓的过份,乾脆放声大哭了出来。

一名年轻护士闻声飞奔而入,她一手抓着报纸,一手还拎着点滴罐,俨然一副十万火急赶到的模样。宋文欣的无依引发她与生俱来的母性保护使命,她松脱了抓着报纸的手,反手将自称宋文欣的符玉诗紧紧的揽入怀里呵护着,一面小心翼翼的保全着滴瓶的安全性,一面柔声宽慰的说:

不怕!不怕!小妹妹不怕!有阿姨保护着你,妹妹甚么都不怕!阿姨保护喔~妹妹好乖~安抚的语调轻若耳语,兼之温柔而带着镇定人心的作用,顺利的抚平了情绪激动的宋文欣。

阿姨!收住了呜咽声,宋文欣抹了抹泪指着徐若泉控诉的说:那两个人好奇怪。我不认识他们的,他们在我房里做甚么?而且还用别人的名字叫我.阿姨,你叫他们出去嘛!不然文欣会怕!

哇!哇!哇!唐鸣和徐若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成了小孩受惊的罪魁祸首!这个黑锅可背的大了。旁人不明就理,单凭符玉诗或该说是宋文欣的一面之词,他怕是跳下黄河也洗脱不了罪嫌。

果然,宋文欣才刚说完,女护士的炮火便精准的射了过来。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有没有羞耻心啊?你连一个五岁小孩都欺负,你简直是禽兽不如!霹雳啪啦一阵迎头痛批过后,护士心怡这才发现来人竟是昔日与她有过龃龉的那位老先生,当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前波猛烈攻击尚未结束,后一波炮火已继之而起:又是你!我早就觉得你有问题了。你逗留在这里究竟有何目地?想拐骗孩子吗?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勾当。你别走!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通知警卫来处理。这次人赃并获,我倒要看看你还有甚么说词为自己脱罪?

惨了!救人的人反倒成了罪嫌,这变故让唐鸣一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幸赖徐若泉及时声援了:

护士小姐,你别误会了。床上的小妹妹是这位唐老先生送入医院的,他如果有害她的念头又何必送她到医院来?他是出于一片善意想帮小女孩的忙的。

一番说词倒也合情合理,心怡心头虽然怨气未平,但情绪已较先前稳定些了,她冷淡的下着命令:你们还是出去吧!小女孩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你们在这里不仅一点忙也帮不上,还会造成她情绪更加的激动,你们若真的关心她的话,我建议你们到外边去等,或许待会儿她情绪稳定些了,会愿意见你们也说不定。

心怡的话说的够清楚,够明白的了,唐鸣和徐若泉也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两人不约而同的苦笑了起来,然后缓缓退出病房外。虽然不能待在房内聆听讯息,但他们也不愿遗漏任何片段,索性便在病房外贴墙站立,仔细捕捉着屋内发出的任何声音。

阿姨,文欣要找妈妈

首先响起的是符玉诗充满哀求的稚嫩嗓音。

你叫文欣对不对?文欣可不可以告诉阿姨你家住在哪里?阿姨请警察伯伯送文欣回家找妈妈好不好?

阿姨,你帮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好不好?文欣要妈妈。文欣一个人在这会害怕。

文欣不怕!阿姨保护。

阿姨,你带文欣去打电话好不好?文欣想妈妈,文欣要妈妈-

抝不过小女孩的苦苦哀求,心怡唯有妥协了:文欣,这样好不好:你将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阿姨,阿姨去打电话通知你妈妈来医院看你好不好?

好啊!阿姨,我家电话是2-7-5-8-3-7-1-6-,你快去打。

那阿姨去打电话了。你乖乖在这里等阿姨,不可以乱跑喔!

短暂的静默中忽然爆出符玉诗激动而尖锐的叫声:

妈妈~,阿姨,那是我妈妈.。

甚么?你妈妈在哪?阿姨没看见别人啊!

阿姨,我妈妈在报纸上。她在找我。

听到这徐,唐二人再也忍不住冲进屋里,只见宋文欣作势翻身下床,护士小姐却赶在她的前头拾起躺在地上的报纸,只见全开的广告版上刊载着一张贵妇人的半身照片,旁边留直着一行印刷体的字写着:

协寻!我的珍爱!

这则广告是目前红透半边天的神秘广告,除了播出的机率高的惊人外,它最引发观众兴致的是诉愿的当事人从头到尾都提不出搜寻的对象为何,似人非人是物非物,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目地的诉求,却要这云云众生帮忙寻觅,这简直有点痴人说梦。

这个.是你妈妈?唐鸣好奇的问她。

对!妈妈一定是在找我,妈妈最喜欢小欣了。像解释着甚么似的,她特别加重了语气。

那她为甚么不登出你的名字和照片?

这正是问题症结所在。明明在找寻自己的女儿,却又不载明真象,这究竟是何道理?

相对于护士的迷惑徐若泉却有一番不同的看法,虽然他还不清楚原因何在,但他已约略察觉到当事情碰上某个环节时,当事人便会身不由己的失去记忆,这情况与唐氏父女如出一辙。

小欣.小欣不知道原因。妈妈颤抖的童稚声响起的同时,她无意识的咬住了下唇,任腥呛的血水向喉咙长驱直入,一股恶心的感觉引发她的反胃,令她几乎忍不住要当场吐了出来。莫名的恐惧紧紧的盘踞在她心田深处,她想不通何以母亲竟是不记得她了,回想起昔日被母亲拱为掌上明珠的情景,内心不禁一阵哗然。

心怡拍拍宋文欣的肩头,柔声慰抚的说:妈妈不会忘记小欣的。小欣乖乖在房里等着,阿姨现在去打电话给小欣的妈妈,请妈妈马上来医院接小欣,好不好?

好。谢谢阿姨!

嗯!心怡满意的起身准备离开,忽又注意到一旁呆若木鸡的徐若泉,于是沉声说:你们留在这帮我照看一下小欣,我马上回来。

事情已发展成这样了,他没道理不留下来看最后的结果,因此两人同时点点头,唐鸣承诺说:当然。在你回来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嗯!这样最好。回过头又对宋文欣微微一笑,然后才快步朝病房外的公共电话走去。

等待的时间里,唐鸣和徐若泉两个内心盛满着许多疑惑的人,正彼此透过眼神不断示意,偶而也有间接性的谈话响起,但始终与宋文欣保持一定的间距,不知道是怕她听见,亦或者是怕惊吓到她,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怪异的很,我一直很担心小情可能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唐鸣的声音充满了一个做父亲的忧心与关切。

从近期间所发生的林林总总事件看来,每件事都透着诡谲难辨的不寻常气息,若不将此归究于灵异传奇,各中的疑点确实也难以诉说圆融。

伯父,你在担心些甚么?

你也知道小情取得了老头子的遗作:恋恋水晶,虽然之前我只翻阅了几页,但也被书里记载的许多玄妙法阵吓到,我担心.发生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是因为小情没听我的劝告终于架设了夹页中的诡谲阵丈,导致这些无可避免的惊人后果。

其实唐鸣的疑虑已非一天两天的事,尤其在揭穿符子渊的虚伪面具后,从近日来林林总总的各种异状观来,要能够圆融的归结这一切的结论只有一个,那便是出于灵界的界入。

九星联珠,除了这个结尾的阵丈外,怕是谁也没有这种颠倒乾坤的本事了。有道是布阵容易收阵难,果真如此,身为父亲的他真是回天无力了。劫数!一切都是劫数!思及此,唐鸣顿时悲哀的长叹起来。

伯父,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你别想得太多了。

徐若泉对事情始末不如唐鸣来的清楚明白,担忧自也少了许多,因此也还有多余的心力安慰他人。

唇边拉出的叹息声一声比一声哀凄,神情一层落寞过一层,唐鸣的脸上显明的挂着彷佛是丧女般的哀恸,这情绪紧紧的捆绑他的心。忽然,脑海里掀起了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身子重心不稳的朝前滑去,饶是徐若泉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他这才逃过了摔成七晕八素的悲惨命运。

在徐若泉的搀扶下,他的身体挺直了些许,就在脑门回归高位的煞那,在心灵的某个荒芜之处,封尘了几十年的记忆终于一点一滴逐渐的被挖掘开来..。

脑海里毫无预警的释出第一个讯息,他依悉记起那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童,罹患感冒而高烧不退,足足有三天的时间,他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呻吟,却是甚么事也不能做。

全身透着滚烫,在白色的床单上翻来覆去一整夜,额头上贴着一块冰冷湿的毛巾,每当他全身上下的热度都被冰毛巾吸去后,先前的毛巾立即被另一片冷冰取代。这动作周而复始的持续进行着,三天间不曾中断。

直到他解了热,灰复了神智,第一眼睁开眼看见的是他的父亲。下巴沾着胡渣,双眼布着血丝,为了守护他而强自撑起疲惫身躯的父亲,为了他彻头彻尾不眠不休的看护着他的父亲。

第二幕回溯起的是他车祸遭到重创,这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住了一个星期后,回光反照,他奇迹似的张开眼睛对着几乎累的瘫痪的父亲告别。他想起了父亲的最后慈言:

你不会死的,就算要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愿意。

不带一丝犹豫的坚定口吻,每一字都代表着父亲对他的爱与疼惜。

难以计数的往日情景像是快速拉扯的电影萤幕,在他脑海中极速的飞驰而过,任何一个影像所掺杂的父爱都对他的心灵造成极大的震撼,也逼出了他的泪意。

原来在他身有病痛时,始终不眠不休彻头彻尾的守候在旁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他恨了大半辈子的父亲

原来他并不是无人闻问的孩子..

原来他也是有父亲疼爱的人

原来他的父亲给他的爱并不亚于任何人

原来

现在才明白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的父亲在他充满恨意时离开了人世,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弥补过去的错误。

一度以为早已乾涸了的泪水,再度泉涌而出。

良心被深深的刺痛着,右手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握在手间的玻璃杯应声破碎,无数的碎片扎入他的掌心,带出了浓浓的血腥味,也为淌出的血水引出一道沟渠。

当事人本身丝毫感觉不出痛楚,却已吓坏了身旁的宋文欣和徐若泉。

伯父.你受伤了。我去叫医生徐若泉才刚迈大步向门口奔去,就被他快速的拉回了。

若泉,不用了。我.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声音哽咽着,他正竭尽所能的维持着声调的平稳,以免任人听出他心情的激动。

怎么可以不用?你的手还在流血,不包扎不行的。徐若泉急于脱出他的箝制,一心要到护理站求援,但他一接触到唐鸣既哀伤又悔恨的眼神,他便整个人为之一愣。

若泉,你听我说:这是我该受的,你就由得我受吧!这样我心里会好过些的。无论是眼神,语气,或是表情,他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自责之意。

伯父,你在说甚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到底是出了甚么事?

徐若泉的性情一向平温,他从来都是立于接受别人所提供的资讯,没有主动寻根究底的前例,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但这回唐鸣的反应却让他不由自主的主动出击了。

这唐鸣咽了口口水,语气略微迟疑,在经过一分多钟的沉默过后,他才避重就轻的缓缓开口:没甚么,我只是想起一些很老很老的往事而已。

的确,那些确实都是很古老而久远的往事了,他遗忘了大半辈子,没想到竟会在一夕间记忆重拾,失而复得的结果是摧毁了他人生唯一的信念:恨。不能怪他如此的憎恨父亲;当在他悲伤哭泣时,见不到父亲慈爱的脸庞,恐惧时,也没有一双呵护自己的臂膀,从他有记忆以来,便得忍受这种倍受忽略的痛苦,他难道不该憎恨父亲?!原以为这股恨意本该是理直气壮而理所当然,而这一刻他才深深明白自己的无知与浅薄,这大半辈子的人生中,他竟看不见父亲对自己的爱,虽然如今他已知今是而昨非,亦有着太晚的遗憾,毕竟父亲已经过世多年,纵使他有心弥补,却已是无处可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至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是甚么样的往事让你如此懊悔?

饶是徐若泉的反应一向迟钝,却也清楚的瞧出他脸上浓烈的悔意,像虫体正对着他的良心一点一滴蚕食着,那种知觉已超越了人类极至的痛楚。

你别乱猜了,我没甚么好懊悔的。违心之论,他得避开徐若泉的目光才能说出口。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徐若泉的目光带着一抹研判在他泛红的眼眶上滞留不去,满腹疑惑,但他并不打算向外披露,他的个性一向温吞,凡事没有咄咄逼人的习性,不过光是他的眼神,也够教唐鸣心惊胆颤了。

唯恐徐若泉提出更多的疑问,也怕自己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泛滥成灾,他决定先发制人了:

若泉,不论这小女孩是符玉诗也好,宋文欣也罢,都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她,所以还是请你留下来吧!你在这照顾她,而我先去将店里的事处理一下,等我处理好,我在到医院和你跟小情会合。

果然是父女,连脱逃战术也采相同模式。

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徐若泉爽快的点头应允:没问题!她就交给我吧!伯父,你有事尽管先去忙吧!

谢谢!.

便在唐鸣准备兔脱之际,一个哽咽的女音在他们背后毫无预警的响起:

小欣

妈妈

唐鸣和徐若泉几乎是同时转移了注意力,两人目光所及处是一个十分感人的画面,只见宋文欣小小的身体被一名莫名妇人紧紧的揽入怀中,抖烁的背影难掩妇人激动的情绪,呜咽声与兴奋的心情交织成奇妙的乐章不断的涌向彼此,久久无法沉浅。

陌生妇人身旁立着另一位中年陌生男子,想来絯是小女孩的父亲了。

小欣,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陌生妇人的出现无疑确认了小女孩的真实身份,确认了宋文欣的真实性,符玉诗的身份不攻自破,只是对于宋文欣何以失忆以及误为歹徒符子渊的女儿一事,唐鸣和徐若泉仍是茫无头绪。

唐鸣的心思在某些角落中打转:宋文欣的记忆失而复得,自己无端恢复父爱记忆,这两者如出一辙,莫非彼此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记忆攸关记忆.

眼前浮现出悬挂在女儿胸前的紫水晶晶坠,他依悉听女儿说过,紫水晶主爱情与记忆,或许崇尚玄怪事迹的女儿曾经做了某些奇诡阵式也说不定

摇摇头甩脱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唐鸣回过头问始终伫立在一旁的陌生男子:贵姓大名?

宋家新。这是我内人幼云。陌生男人开口了,他的目光仍滞留在唐鸣淌着血水的手腕上,带着迟疑与不解,但他既未明问,唐鸣也就省下了浪费唇舌的时间。

宋先生,你好。我先自我介绍,我姓唐,单名一个鸣,鸣金收兵的鸣。她是你女儿?

对!我和幼云找小欣找了很久了。幸好老天有眼,终叫我们父女重逢。

宋先生,我想请问你们和小欣究竟是怎么走失的?

这是问题的重心,也是唯一的关键点。

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那天是小欣生日,我和幼云带着她到玩具反斗城挑选礼品,才刚逛了五分钟,幼云就莫名其妙晕倒了,我急着去照顾幼云,等回过神来寻找小欣时,小欣早已不见踪影,她失了踪,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宋家新说到这,他的夫人和爱女都同时回头望着他,他的夫人幼云双手仍是紧搂着宋文欣不放,看得出失去爱女的恐惧仍深植在她内心里,她虽拥着女儿的实体,却无法感觉到踏实。

而唐鸣的注意力倒被无缘无故昏倒的一幕所吸引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女儿唐季情似乎有好些次相同的经验,一次是在家后院,一次则是在自家的床上,当然事后也都清醒了过来,只是始终对个中的原委毫无所悉。

这两件事情莫非也有关系吗?

他的思绪再度陷入了一连串曲折离奇的事端中,这回心思百转千回没个定处,直到一只温润而细致的手握住了自己无恙的左腕,他飞驰的心思才自外太空拉回。

爸,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护理站包扎。

盈溢的心疼在唐季情心里涨的发痛,父亲悔恨的表情令她对自己向紫晶提出的要求:恢复记忆感到十分懊丧。是的!记忆果真复原了,但是这种自责的悲痛与自伤的心情无疑将自己与亲人导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日复一日的自我凌虐。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生命中某些重要轨迹失去未必见得是不好,或许就因为这点点滴滴穿梭的空白岁月,人们才能活得理直气壮,而且更加的心安理得。

可惜,她觉悟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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