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还在京城,自不必大少爷亲自相侯,无奈这长途跋涉虽说带着俩丫鬟俩婆子,这会儿也忙不过来。粗使丫头倒还有几个,这回子都各自有事忙着,帮着烧水熬汤煎药什么的去了。侯门大户原就是这样,就算官道产子,该配的家私都配着,到时候自然有人一层层打理下去。只消那灰衫管家吩咐一句,主子等着使就成了。
也怪这伯爵府规矩太大,就算摊上这孕妇野地生子也讲求一个尊卑规矩。粗使的就是粗使,若敢靠近主子,事情过去那些端着半个主子身份的就会变了法的折腾你。
催产汤喂下去,千年人参含在嘴里,羊水早就破了,可孩子就不下来。眼瞅这天已经暗了,丫头婆子推开轿门要物事时一次比一次脸色难看。
但见那稳婆手掌上的血红与端出来一盆盆喊埋掉的染红的巾子,符慎心知要糟。女人生孩子殁的太多,自己夫人只怕……
“少爷。”稳婆突然下了马车:“老妇该死,老妇尽力了……”人已经跪了下去:“少夫人已收拾妥帖,请少爷上车去……”
符慎只觉得天旋地转,孩子没有了已无法跟京中父亲交待,这发妻如今也保不住:“果真连大的都保不住?”
稳婆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夫人身子本弱,连日舟车劳顿伤了本元。”这稳婆是伯爵府长养的,说话做事及有分寸,如今却也这般说:“少爷赶紧着去罢,少夫人才言尚有未了之事。”
几个丫头婆子相继下了马车,符慎这才失魂落魄的爬上车去。
名门世家育女皆按掌家媳妇规范自幼教导,此女又是侯门嫡妻,在京就帮着婆婆打理忠毅伯府一干事宜,自然有过人胆识及智慧。她心知那稳婆丫头听了夫君保大人的明令怎敢弃自己成全孩儿,又深知就算不保孩儿如今这光景也不长久,故此要求将自己夫君唤上车来。
马车里已开了窗燃了香熏走血腥气,少夫人脸色苍白躺在丝绸锦被中对符慎言:“夫君,她们都是经不住事的,遇到点事就慌了,也没那个胆量下手。我让夫君上来,就问一句,夫君可信为妻?”见符慎点头,将手边剪子交其手中:“帮你的儿子,帮你我夫妇二人将来的忠毅伯。